要問他最後選了什麼,沈明甫什麼都沒選。
他看著角落裡眼熟的一捆捆線,突然有點靈感,乾脆利索地挑了三四種,打算編個手鏈或者彆的什麼當作禮物好了……
沈明甫看著這細繩,歎了口氣,感謝韓國也有繩編的材料,要不然選個貴的,他心疼,選個便宜的又不禮貌。
繩編小物件就好多了,更何況,沈明甫早就在國內練好了編手鏈的好手藝,托院裡的小朋友們黏人又愛吃醋的毛病,他現在編一條四股的手鏈也就用十來分鐘,更粗花樣更多的手鏈也很快。
沈明甫看了看手裡的線,還是熟練地挑出四根,在一根筆上簡單纏了纏,夾在了抽屜的縫隙裡。
等到第二天的六點,沈明甫麵前就擺好了三個。
一個送給店長,一個送給店員怒那,還有一個送給今天過生日的練習生……沈明甫一邊盤算著,熟練地折了幾個盒子。店裡的牛皮紙袋一折,還真有點禮品盒的感覺。
再把手鏈往裡一放,抽出記號筆在上麵簡單畫幾條波浪線,再點幾個點,就不顯得空白了。
沈明甫對這一套流程熟練得很,自然,對離職的客套話術也熟練得很。
等到拿到這月的豐厚工資,又拐去最早開門的寵物店買上些貓糧,回到練習生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今天是九月的最後一天,還剛好是月考後的休息日,所以大多數練習生們還在休息……連軸轉了一個月,練習了一個月,沒個休息日是撐不住的。
沈明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輕輕走到客廳自己的地鋪,伸了個懶腰。早起的十五走過來,蹭了蹭他的腿。
沈明甫揉了揉十五日漸圓潤的肚子,熱乎乎,手感好極了!
“呼嚕嚕……呼嚕嚕……”十五的呼嚕簡直是最好的催眠白噪音,沈明甫打了個哈欠,眯著眼定了個十一點的鬨鐘,這才抱著十五躺在地上,用力舒展著身體,困意席卷而來。
下個月……下個月就能帶十五回家了。
沈明甫睡前這麼想著,感覺十五好像舔了舔自己的下巴。小貓舌頭上有倒刺,癢癢的。
等到被鬨鐘震醒,沈明甫麻木地坐起來,拍了拍胸口,總覺得悶得慌。倒也不是作息顛倒的問題,實在是十五過於黏人,趴在胸口睡了好久,壓得沈明甫也沒休息好。
哪怕作息顛倒有黑眼圈,滿臉憔悴仍不減美貌的臉,實在是公司難以放棄他的必要原因啊。
憔悴的沈明甫曲起膝蓋,一手撐地,一手揉臉。白嫩的臉頰肉從指縫裡露出來,那隻手骨節分明,那張臉也好看。困頓的眼睛沒完全睜開,漆黑的睫毛就在眼瞼上投下了一圈陰影,真像是小說裡的橋段。
午間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床鋪上,就連淩亂的頭發都顯得毛絨絨。
怎麼會有人剛起床就這麼好看呢?
怎麼會有人熬夜通宵作息顛倒,看得出憔悴卻還這麼好看呢!
“沈明甫xi?”
沈明甫聽到了門口的叫聲,睜開眼睛看過去,沒看清是誰,隻是聲音有點耳熟。
門口的夫勝寬卻被他陽光下琥珀色的眼睛看得一呆,愣了愣才接著說道:“哥今天來我們這邊聚餐嗎,我們都快準備好了。”
“唔,去的。”沈明甫清了清嗓子,醇厚的酒嗓熏得夫勝寬臉紅,“那……那我們就在那邊等你哦。”
“好,我洗漱一下就去。”沈明甫點了點頭,抬手往身邊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一個毛團子。十五咪得一聲竄起來,被沈明甫抱在懷裡,這才乖下來,呼嚕呼嚕甩著尾巴。
沈明甫抱著貓站起來,一米七五的個子比夫勝寬高出快半個頭,哪怕是睡蒙了從滿是地鋪的宿舍裡走過來,也有一種畫麵感,“十五也去的,就先拜托你帶過去了。”
“誒,他是哥的貓呀?”夫勝寬一愣,這才抬手抱住十五,熟練地撓了撓十五的下巴,“嗚~我們花花兒還記得哥哥嗎?”
“花花兒?”沈明甫一下子睜圓了眼睛,皺起眉毛盯著夫勝寬——手裡的十五,“你在外麵還有彆的名字?”
可愛貓貓在夫勝寬懷裡翻了個身,嬌俏地對著含辛茹苦打工養家的老父親眨了眨眼,咪了一聲,七扭八拐的,甜美又無辜。
金色的眼睛清澈又可愛,好像再說:‘我們貓咪自有國情在此,出門在外有幾個身份怎麼了!’
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沈明甫哼了一聲。
十五無所謂,夫勝寬倒被嚇了一跳,一雙圓眼睛比十五更可愛,呆呆地問:“哥,他原來叫十五啊。”
“現在也叫十五的,是我養得貓。”沈明甫點了點頭,撩了一把炸起的劉海,“既然他和你們比我想象得更熟,那就先拜托你們了。”
“你們先去,我馬上就來。”沈明甫看著夫勝寬,剛才的睡意全然醒了,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哪怕剛起床都顯得像拍了畫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