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孟雪圜仍然坐在那個位置,身後的草叢整理了,把被壓倒的草扶起來。
見識過陸宵的二倍速,再看他有意克製,彷佛在欣賞一幀一幀放慢的影片,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上,引起火熱的心跳。
唔。草叢又倒了。
孟雪圜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壓著另一個人,可以如此密不透風,原來吹在臉上的風好像靜止了,隻剩下周圍的草葉在輕輕地晃。
陌生的舌-頭略猶豫在嘴角盤桓一會兒,見其主人沒有反抗,試探性地從嘴角開始入侵。
孟雪圜身體一顫,按照要求他是不能動的,最好眼睛也不眨。但導演沒說嘴巴不能張。
他保持不動,身體裡外都熱烘烘的。
人造雪花差點飄進他眼睛裡,睫毛一眨,好像宣告了某種開關。
雪圜[huan]是雪花[hua]乘以n,所以他的粉絲叫雪花,孟雪圜是無數雪花凝聚的大雪花。
接吻大概會掉粉。
他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輕,好像有雪花偷偷飛走了,或者有的融化了。借著草叢的遮掩,他悄悄抓緊了陸宵的衣角。
……
是薄荷蜂蜜味。
不對,陸宵深入探索,好像是被薄荷掩蓋了的蜂蜜味。好甜,但甜味又不是來自蜂蜜,準確來說,應該是“香”,老婆好香。
餘光瞥到什麼,陸宵手一抓,抓住一隻要跳到孟雪圜臉上的小昆蟲。
同時也想起了圍著他的攝像頭,心裡爆發出占有欲,一側頭擋住了。
“卡。”導演喊。這隻小昆蟲出現得實在太完美了。
燈光師體貼的立馬關了燈,讓主演收拾狀態。
周圍陷入一片黑暗。
陸宵撐起上臂,身體微微離開孟雪圜一些,嘴唇卻遵循本能流連。
他狠狠念了三遍“不能得寸進尺”,徹底鬆開。
胸腔進了新鮮空氣,孟雪圜以為是陸宵察覺到他快要窒息,故意離開一點,下意識追著他仰起腦袋,隻一秒,便察覺到羞恥,頓時滿臉通紅,幸好天黑看不清。
兩個影帝氣息穩定地看著對方,對視了一會兒,分彆扭頭。
陸宵雙手一撐,起身從助理手裡接過長羽絨服,立刻給孟雪圜套上。
孟雪圜的後背都濕透了,剛坐起被風一吹,打了個冷戰。
太糟糕了,他怎麼這麼能流汗。他默默把手伸進羽絨服袖子裡,決定不讓人看見他的後背。
他“衣來伸手”是如此絲滑,以至於看呆了一群人:網上說得沒錯,這兩人肯定是情侶,公費接吻。
陸宵又端了一杯熱水給孟雪圜,嗓音微啞:“要漱口嗎?”
孟雪圜接過來,抿了一口,心不在焉地吞下了。
陸宵喉結動了動,他吞了……
孟雪圜出了很多汗,捧著杯子,想到“多喝熱水”,又低頭喝了一大口,而陸宵說的那句“漱口”,完全左耳進右耳出。
陸宵呼吸一停,他和孟雪圜交換的東西,被他這兩口完全地……
理智的神經被重重地挑釁。
他自我唾棄:“正常點,陸宵,喝兩口水怎麼你了。”
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孟雪圜抬眸,一下子望見陸宵的某處。
嗯?
陸宵突兀地轉身離開。
孟雪圜原本伸直的腿唰地盤起,分析他剛才看到的景象。
陸宵他是……ying了嗎?
接吻是挺有感覺的,尤其是在春天。陸宵會想在春天飄一點花粉嗎?
接下來沒有陸宵的戲了,孟雪圜個人還有一場在小山神廟裡的戲份。
他換了衣服,靜坐改妝,想著陸宵離去的背影,想到花粉,想到工蜂造花粉房期待他生小崽……
不不不,就算那個……也沒有那麼容易懷孕,頂多是假孕。
普通人會在生物書上看到一句“男子有概率假孕”,“假孕症狀或不明顯,終其一生也不會發現”,甚少人見過真實例子。
能不能假孕是個體差異隱私,加上沾點玄幻,新聞部規定不能隨意報道攪弄輿論。實際上,大部分能懷孕或假孕的男子,基本上都是因為身負一些精怪血脈,他們不會到處嚷嚷,都很有默契地保守秘密。
“好了。”化妝師道。
孟雪圜回神,小聲道:“謝謝。”
化妝化了半小時,等孟雪圜回到拍攝棚,陸宵就抱臂站在門口,麵色不快地聽製片人說什麼。
孟雪圜湊近聽一聽。
製片人:“……幾個嫖-娼的都放出來了,找到我說,想進劇組。可以不掛名,當副手。”
製片人以為陸宵對草台班子非常不滿意,提起這茬來,“你不是不滿嗎?除了邵丹成,幕後人員沒有幕前的影響大,還有導演,國內混不了,國外還吃得開,也有人脈,得罪也不好……”
陸宵一口否決:“不要。”
製片人:“怎麼?”
陸宵:“臟。”
製片人:“……”
孟雪圜目不斜視地走過:陸宵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