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圜自覺地去洗菜,他搬了一盆西蘭花,細心地雕成一朵一朵。
門外,陸宵不介意出來的人是李斐,點了點手機道:“咱都是有粉的人,方圓十裡,一人搖三十個粉絲過來不難吧?”
“三十個?”李斐摩拳擦掌,這是要乾一票大的?但是可以打女人嗎?
陸宵搖頭:“不打架。不就是嘴炮嗎,誰不會?”
李斐懂了,是罵戰,他粉絲嘴臭,他可以。
陸宵假裝搖人,實際上隻是叫了兩個保鏢。他和孟雪圜女粉多,不方便找。
十分鐘後。
陸宵把新郎叫走,獨留謝徑風和姚荃在路口迎賓。
謝徑風和姚荃陪著假笑,實際上早就不耐煩了,這一村的老頭老太有什麼好接待的,想當年他們混道上時,來往皆是大哥,今時哪怕參加剪彩,也是露一個臉就走。
他們什麼檔次——
“又老又醜的,迎賓人員就這樣?不是伴郎迎賓嗎?糟老頭這把年紀還能當伴郎?”
“老光棍?也是,滿臉凶相,誰瞎了嫁給他。”
“是誰說有漂亮姐姐迎賓的?害我白跑一趟!”
“好凶啊這倆人,站在這我有請帖都不敢進去。”
一群黃毛騎著摩托車路過,打量一眼,留下一句嫌棄。
謝徑風被氣歪了鼻子,這群人給他當小弟都不夠格的,今天居然被騎臉罵了:“保安!”
姚荃臉色又青又紅,想也知道是陸宵的手筆:“保安呢?他們怎麼進來的?!”
黃毛們騎著摩托,溜一趟就走,保安當然追不上。不知道他們從哪進來的,過了一會兒,又來溜一回,跟貓逗老鼠似的。
謝徑風和姚荃直接放棄任務,鐵青著臉,說要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節目也不錄了。
導演:“……”場麵逐漸失控,幸好還有神奇的剪刀手。
李斐從場後跑出來,故作吃驚道:“撂挑子了?那我來吧。”
一群黃毛路過,吹著口哨,喊著“斐神”,熱熱鬨鬨囂張離去,還送了主人家一圈最大的紅地毯鞭炮。
李斐征得同意,馬上就放了。
放鞭炮趕晦氣。
還在回去路上的姚荃和謝徑風:“……”
鞭炮聲一響,喜慶的氣氛更加深厚,而裡麵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歐陽萊打玩一局遊戲,前去找李斐。
“怎麼站在這兒了?”
“剛好你來了,我們一起迎賓吧。”
李斐眉飛色舞地描述了他們的反擊,言辭之間彷佛跟陸宵哥倆好得穿一條褲子。
歐陽萊沉默一下,溫和道:“來的都是你的粉?陸宵的呢?”
李斐:?
……
陸宵施施然去幫孟雪圜洗菜,“我來。”
孟雪圜鬆開手,又去抱另一袋夏陽菜來洗,忙碌又快活,勢必要對得起新郎分的兩包煙。
陸宵:“放著我——”
“哎呦——”砰的一聲,新郎家請來的大廚被洗盤子溢出的洗潔精泡泡水滑倒,栽了個屁股蹲。
孟雪圜和陸宵離得近,連忙去扶起來:“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
大爺揉了揉屁股,“沒事沒事,沒摔到骨頭。”
陸宵不大放心,摔倒可大可小,有時候當場覺得沒事,過一陣才暴露出來,大喜的日子,一切都要穩妥一點。
他打電話叫保安過來,送大廚去醫院。
大廚很有責任心,堅持要乾完:“我可不能走,村裡就我一個能掌婚宴勺,這快要開席了,忍忍吧,下午就去。”
的確,大廚要是走了,剩下的人就迷糊了。
陸宵道:“我來。”
大廚眼神懷疑:“你……你要說你能做西餐我還相信點。”
陸宵:“不信您看著。”
大廚準備熬蒜蓉醬,待會兒要淋到粉絲鮑魚上麵。
陸宵拿起一盆攪碎的蒜泥,聞了聞。
大廚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咳”。
陸宵抬眼:“我知道,蒜泥先用水洗一遍過濾擰乾,去辛辣。”
大灶大鍋,配的鍋鏟足有一米長,是獨屬廚師的尖端武器。
陸宵握在手裡,遊刃有餘,倒油,下蒜,掌握大鍋火候。
不一會兒,金黃爆香的蒜蓉出鍋。熬得出色的蒜蓉彷佛已經賦予了海鮮的鮮香。
孟雪圜咽了咽口水。
大廚不禁另眼相看:“你行,那我去醫院看看。”
陸宵朝孟雪圜招了招手:“過來,彆洗菜了。”
他自願攬過主廚的重任,就是希望他老婆不用洗菜。
孟雪圜站到上風處,沒有油煙,“那我要做什麼?”
陸宵:“我讓你拿什麼就拿什麼,醬油。”
孟雪圜端起醬油。
陸宵勾了勾嘴角,夫夫搭配,乾活不累。
他鍋鏟一轉,幾下清空了鍋裡的水珠,“接下來我們要炒山菌豬尾巴,膠原蛋白多,你待會兒多吃點。”
陸宵好帥。
孟雪圜站在陸宵左手邊,踮了踮腳,不著痕跡地高興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很適合當蜂後,想繼續當,但是如果陸宵一直沒有跟他交|配,他也不想找其他人。
就算未來有新的蜂後,他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工業社會發展,人們用科技手段應對各種災難,或許是靈氣察覺自己的使命完成,消散得愈發快。或許過一百年,或許過更多年,他們的蜂群家族終究要變成一個一個小家庭單打獨鬥,希望那一天,每個族人都有衣食無憂的起點。
導演眼睜睜看著陸宵在當主廚,電競組在迎賓,一個個彷佛開了自由模式,自由得厲害。
算了。
宴席上用的最多的是蒸籠,海鮮都要上蒸籠,陸宵調好味道,交代了幾句,旁邊人並非全無經驗,也能順利接手。
孟雪圜吩咐助理拿了一套新的衣服,讓陸宵去換上。
等陸宵換完,他們便也上桌吃席了。
嘉賓們的表情明顯比吃早餐時生動,發自內心地讚揚陸宵有本事。
影後揶揄道:“小孟你可太幸福了,有這種老攻,保持身材太難了,還好老王娶的是我。”
王大麟哐哐吃:“是啊是啊。”
影後拍了一下他的肚子:“讓你保持身材呢。”
王大麟:“下回吧,難得陸宵下廚,過了這村沒這店。”
影後:“也是。”
孟雪圜端正坐著,心道,不,陸宵他隻會逼我吃雞蛋。
陸宵夾了一小碗豬尾巴給他:“嘗嘗。”
孟雪圜咬了一口,軟軟彈彈,醬香不膩,一口一塊。
吃完飯後,導演消失了,據說是有點頭疼,讓攝影先拍著 他回去整理流程。
李斐吃了陸宵一頓飯,頓時忘記被坑的事,熱情地邀請孟雪圜和陸宵去他的房子打遊戲。
盛情難卻,孟雪圜很少打遊戲,偶爾一兩把,因為段位太低,匹配到的都是小學生。
世界冠軍願意帶,拒絕就太不禮貌了。
孟雪圜在娛樂圈經常被詬病沒朋友,其實是他不想在下班後出門。
可能因為陸宵也在,孟雪圜冒出了交朋友的興致:“好啊,你們的房子大嗎?”
李斐:“不大,沒有客廳,沒事,我們可以坐在床上。”
李斐的房子很近,很適合飯後坐下來一盤遊戲。
他擰開房門,揪住早上出門沒收拾的被子,一掀。
歐陽萊:“等等。”
有什麼東西從床上飛下來,攝影師正要去拍。
孟雪圜倏地蹲下,撿起地上未拆封的避孕套,揣進了兜裡。
歐陽萊投去感激的目光,沒想到孟雪圜麵冷心熱,跟傳聞的不一樣。
孟雪圜:“……”嗯。
這是在床上暴力拆了一盒新的,才會掉了一個嗎?
你們有一整盒,那我就不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