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葉問塵的問題，背上包越過葉問塵往外走。

葉問塵：“……”

這是拒絕和他友好相處的意思嗎？他眉宇間透露著陰鬱之氣，整個人都沉沉的。

算了，等處理完這次的事情後他再……嗯？葉問塵的視線落在桌上，他拿起桌上的身份證，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握著身份證往外去。

這下，紀薑可欠他一次了，他趁機提個要求應該也不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紀薑身邊沒有人，葉問塵在紀薑身邊坐下，迎著紀薑的目光，他淡定道，“不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嗎？”

“什麼東西？”紀薑奇怪。

“比如……身份證。”葉問塵兩根手指夾著身份證，他輕易地看到了紀薑眼底的懵逼。

葉問塵問：“這副表情是不知道坐高鐵要身份證還是以為身份證在包裡？”

紀薑一時無語，葉問塵給他把身份證帶來免了很多麻煩，他也不好跟人杠了。

他頓了頓說：“我沒有蠢到坐高鐵需要身份證都不知道，隻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放進包裡了，放桌上的時候忘記拿了嗎？

葉問塵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粗枝大葉。”

紀薑：“……”

他接過身份證的時候還有些恍惚，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從葉問塵的聲音裡聽到了寵溺的語氣？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趕緊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給壓下去，把身份證放進包裡，然後看著葉問塵說，“謝謝。”

葉問塵一愣，上一次聽見紀薑說謝謝還是在靈獸之森出來的時候……

紀薑雖然驕傲，但被幫助了依舊很有禮貌，哪怕這個人是他討厭的人。葉問塵的心口又不聽使喚地跳動著。

他嘴唇動了動，“你再說一次。”

“說什麼？”紀薑問。

“說謝謝。”葉問塵道。

紀薑：“……”

“我錄個音。”葉問塵掏出手機，“開始吧。”

“葉問塵你是不是想打架？”

“誰要打架？”上官苑的聲音從前排傳過來，“昨天我就和你們說過了，這次出去是有正事的，打情罵俏的也收斂些。”

紀薑：“……”

葉問塵：“……”

何也噗嗤一聲笑出來，“打～情～罵～俏～紀薑，你有沒有被嚇到？”

紀薑：“……閉嘴！”

吵吵鬨鬨中，他們到了高鐵站。

“我還是沒懂。”何也在紀薑身邊開口，“你說玄學院明明有專門的車，為什麼要讓我們來坐高鐵，你看看班上某些同學，看起來跟犯罪分子似的。”

他說的時候還看了一眼葉問塵，顯然是在內涵。

沈越重說，“葉同學隻是表麵看起來不好接近而已。”

“我也沒說犯罪分子是葉問塵。”何也無辜地看向紀薑，“不過沈越重都這樣認為，看來前夫哥真的很有罪犯潛質。”

沈越重：“……”失策了。

葉問塵冰冷的視線從何也和沈越重身上劃過，沒有片刻停留，最終落在紀薑的臉上問，“你的座位是哪個？”

“5f。”紀薑不知道葉問塵問這個做什麼，不過想到對方剛才給他送了身份證，他也就回答了。

“看來我們還是坐一起的。”葉問塵沒看紀薑，看著前麵，“我是5d。”

紀薑：“……”要不怎麼說他們是死對頭呢？

“該走了。”沈越重出聲，“紀薑，需要換座位嗎？”

紀薑還沒說話，葉問塵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股陰冷的味道，“沈越重，我發現你廢話真的很多，你不會以為自己在好心幫紀薑吧？我和紀薑之間關係是不是很糟糕都跟你沒關係，需要你爛好心的問紀薑要不要換座位嗎？隻有你一個人長嘴了？”

紀薑倒是理解葉問塵為什麼這麼生氣，隻是他有些驚訝的是葉問塵居然直接說出來了，明明龍傲天最擅長的就是隱忍……

他看了一眼葉問塵，又看向無措了一瞬的沈越重，最終隻道，“先走吧。”

沈越重有些懊悔，他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那句話，隻是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說出來了。

葉問塵渾身散發著彆惹我的氣息，眉宇間的陰鬱之氣揮之不去，他一言不發地在紀薑旁邊坐下。

紀薑也沒說話，坐高鐵到臨河有一個多小時，他想趁機補補眠。

等越想越氣的葉問塵轉過頭去看紀薑的時候，紀薑已經昏昏欲睡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最終歪到了葉問塵的肩上。

葉問塵身體一僵，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一般，一動不敢動。

過了許久，葉問塵空白的腦子裡終於有了點東西。

他在想，紀薑是不是換洗發水了？好香。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下紀薑的腦袋，但很快他的手又僵住了，因為他看見紀薑的睫毛顫了顫，似乎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醒過來。

紀薑沒有醒來，他隻是調整了一下自己腦袋的角度。

葉問塵沒動了，他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自覺地去看紀薑的臉，他這個角度很輕易地看見了紀薑的睫毛，濃密的在眼瞼上打出一片陰影來。

葉問塵看得久了，又覺得指尖有些癢，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指尖輕輕地碰上紀薑長長的睫毛。

這樣做紀薑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微蹙了蹙眉，睫毛顫了顫眼皮睜開，他看著麵前還來不及收回去的指尖，聲音裡帶著不甚清醒的睡意，“葉問塵，你在做什麼？”

葉問塵徹底僵住，沒想到紀薑這麼敏感，他隻是碰了一下睫毛就醒了。

紀薑又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他……正靠在葉問塵的肩上……睡覺。

他靠在葉問塵的肩上睡覺！

紀薑簡直不敢想象葉問塵心裡會怎麼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