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兒之後,睡意漸濃,江晚落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沒有吃藥的緣故,江晚落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她仍呆在家裡被李寧秀劈頭蓋臉的數落:“你還敢離家出走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生你有什麼用,整天就知道氣我。”
最後還鄙夷不屑的加了一句道:“我看你活著也窩囊,還不如去死!”
江晚落坐在地上看著彆處沒有理她,直到她說了最後一句才道:“你讓我去死就去死,憑什麼?而且慫恿未成年人輕生是犯法的。”
李寧秀表情像是被噎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憑我是你媽,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生出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江晚落感覺心臟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她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你說的對,我身體裡流著你的血,我是你女兒這點我永遠都改變不了。但這不意味著我終身都要被禁錮在這個讓我窒息的家庭!”
第二天早上,江晚落還賴在床上的時候,孟徐然已經起來幫她妹妹穿衣服了,吃早餐的時候才叫江晚落起來。
江晚落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你跟我一樣那麼晚睡,卻能起的這麼早?”
孟徐然聳聳肩說:“可能是因為生物鐘吧,我媽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去上班,所以我就隻能跟我妹同時起來,幫她穿衣服洗漱。孟煥跟我不一樣,平時作息很規律。”
吃完早餐,江晚落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孟徐然說:“在我和我媽和好之前,我能不能先在你家住一段時間?”
孟徐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行啊,住多久都行,隨時歡迎你。”
江晚落聽了之後原本搖擺不定的心情才放鬆下來,說道:“我等一下要趁著我媽上班,回去把我的東西拿過來一些。”
孟徐然點點頭:“那你要我幫你提一下嗎?”
江晚落急忙擺手,說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回到家,她把衣服書本都清了一遍,發現書桌上放著一頁紙。江晚落拿起來一看,雖然字跡潦草有點難認,但她依舊能看出這是李寧秀寫給她的道歉信。
裡麵講了李寧秀自己工作太累情緒不好什麼之類的,又被奶奶的教訓了一通,所以最後才很生氣地說了她。
她恍然聽見江幻開口揶揄道:“喲,她居然還知道道歉了,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江晚落猶豫不決道:“我該原諒她嗎?”
江幻不屑的說道:“她道歉你就要原諒?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可是功不可沒,一句小小的對不起就可以過去?”
江晚落歎了口氣道:“可我和你終歸是她的女兒,想一刀兩斷是不可能的。”
江幻一度平靜的聲音突然變得憤怒尖銳起來,充滿了這些年來的怨恨和不滿:“我才不是她的女兒,我沒有她這樣的母親——!!!”
江晚落愣了愣,難過的說:“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有她這樣的母親和生在這個家庭。”
江幻的聲音又恢複了平常的冷漠:“行了,彆說她了,心煩。”
江晚落把東西帶回去之後,孟徐然還在奮筆疾書,她問道:“中午吃什麼呢?”
孟徐然想了想說:“一般都是我媽留錢讓我訂外賣,或者吃泡麵。不過我媽昨天做的菜還剩了很多,今天一熱應該能湊合一頓。”
接下來幾天江晚落有時幫孟徐然寫一些作業,有時複習一下從前的課本。
孟徐然望著一道壓軸題看了半個小時,還沒動筆。江晚落地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孟徐然疑惑的問道:“乾什麼?”
江晚落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你都睡著了。”
孟徐然抓狂道:“這道題我一點思路都沒有,用手機拍也拍不出來。雖然薑昕蔚寫了,但是如果我就這麼照抄不改一些的話,老師肯定要懷疑。”
江晚落聞言說道:“給我看看,你先做其他的吧。”
她翻了翻孟徐然的筆記,在草稿本上寫下思路,然後給孟徐然講了一遍,有些緊張地問:“聽懂了嗎?我第一次給人講題,有些細節可能沒講清楚。”
孟徐然鼓勵她道:“你明明就講的很好嘛,不要總是這麼不自信。對了,你以前的成績怎麼樣?”
江晚落思考了一下說道:“不太穩定,發揮的好,是班裡第一;發揮的不好,是班裡前十。”
孟徐然目瞪口呆道:“班裡前十叫發揮不好?你對自己要求也太嚴了吧。”
江晚落見狀有些靦腆地說:“不過自從得了病之後,我的精神有時候很恍惚,上課也不如從前專心,考的也沒以前好了。”
孟徐然說道:“沒事,你現在精神狀態不是好很多了嗎?等到你把以前的知識都補回來之後,沒準還能考年級第一呢!”
江晚落笑了一下說:“年級第一還是算了吧,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學習,隻不過如果我考不好我媽就會說我辜負她之類的話。”
孟徐然皺眉說道:“你媽就是管你管的太嚴了,天天讓你學這學那的。我媽就從來都沒強迫過我學習,隻要我每次及格就很慶幸了。”
到了晚上,孟徐然母親回家之後給她們做了飯,飯桌上她跟江晚落說:“我昨天給你媽打了電話,她說讓你在我家住幾天也行,還非要給我轉錢說麻煩我們了,哎呀,你和你媽怕麻煩彆人的性子,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孟徐然母親說:“你媽說等她放假的時候,想跟你好好聊聊。要我說,再怎麼你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女兒呢?”
孟徐然夾了一塊肉放到她媽媽碗裡麵,說道:“媽彆說了,她自己有主見,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