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學的半年裡,李寧秀每個星期都帶江晚落去看心理醫生,她漸漸不那麼抗拒講自己的事情了。
心理谘詢師和她混臉熟之後問道:“聽你媽媽說休學那段時間你封閉自己不想和任何人交流,並且很抵觸心理谘詢,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江晚落:“其實最開始得心理疾病的那段時間,我主動向我的母親要求心理治療,我本以為她會帶我去找心理谘詢師,結果信佛的奶奶第一時間卻是帶我去找所謂的廟裡的老神仙看一會兒就好了,而我媽也由著她胡鬨。
所以我才徹底放棄了心理谘詢,加上那段時間變得很厭世,討厭生活裡的每一個人,所以才那麼抵觸心理谘詢師。”
連平時自詡為最愛她的家人都不上心她的疾病,她一個放棄了生的希望的人再怎麼垂死掙紮,有用嗎?
於是她徹底作繭自縛、自暴自棄,抵觸與任何人的交流,直到後來孟徐然如同一陣自由的風一樣闖進她的世界,又恍若一束光照進她黑暗的生活,讓她如獲新生般得到了一生的救贖。
江晚落想到李寧秀,垂眸說道:“至於我媽……可能是她還是接受不了平時看起來很正常的我,突然打上精神病人的標簽吧。”
心理谘詢師接著問道:“那你後來怎麼又不抵觸心理谘詢了呢?”
江晚落:“休學的那段時間我閱讀了很多心理書籍,裡麵都說心理谘詢是心理治療裡最有效的一種,我將信將疑。後來母親看到我整天呆在家裡很煩躁,經常逼著我去找心理谘詢師,來了幾次之後就不抵觸了。”
結束了心理谘詢以後,江晚落經常跑到孟徐然家玩,有時是和她一起學習,碰到不會的就教她,有時是教孟煥樂理知識。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入冬了,天氣漸漸變冷。
周末一早,江晚落背著折疊的電子琴進了孟徐然家。
孟徐然正在吃早餐,見到她來了問她吃了沒有?江晚落點點頭,把背後的大包裹放下來。
孟徐然驚訝的說道:“你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呀?看起來好大。”
江晚落把電子琴拿出來放在桌上,說道:“我把電子琴拿來讓孟煥認譜,讓她也熟悉一些彆的樂器。”
孟煥吃完早餐後坐在桌前,照著琴譜在電子琴上彈了起來。
幾十分鐘過去,孟煥已經完全熟悉了電子琴,能把曲子熟練的彈完了。江晚落感歎道:“從入門到熟練隻用了二十多分鐘,這進步也太快了吧。”
孟徐然聽聞從糖罐裡掏出兩顆糖獎給孟煥,她拿了之後一蹦一跳地回了房間。
孟徐然像往常一樣跟她分享學校裡的八卦,聊了一陣之後說道:“現在已經十二月份了,我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哎,對了你生日是哪天?”
江晚落聞言想了起來,最近記憶力倒退了很多,腦袋裡的事情就像一團漿糊般堆在一起。她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孟徐然驚訝的問道:“這也不記得了?是你吃藥的副作用嗎?”
江晚落搖搖頭道:“不是,是近年都沒人說要給我過生日,慢慢的就不記得了。”
自她從鄉下搬到城裡上學以來,李寧秀每天都早出晚歸,根本沒時間給她過生日,而她不提就更沒人知道了。漸漸的,她也放棄了期待,在生日那天自己煮碗麵就算過了。
隻是偶爾,她看著彆人父母手裡提著的生日蛋糕和身邊蹦蹦跳跳的小孩,會站在原地偷偷羨慕一會。
在孟徐然的追問下,江晚落打開手機問李寧秀自己的生日,得到答案後孟徐然驚訝的說:“你跟我生日隻差一天誒,我20號你19號,要不咱倆一起過生日吧!”
江晚落愣了一下,隨後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她低頭看見了手機屏幕上李寧秀的信息:“對了,你生日馬上要到了,要不我到時候把奶奶她們叫到城裡來給你慶祝?”
她回道:“不用了,今年我和孟徐然她一起過。”
因為19號20號孟徐然都在上學,所以把生日定在下周末。薑昕蔚她們也都要來給她倆慶祝。
回去之後,江晚落看見薑昕蔚和梁雅琦在四人群裡為給她們倆送什麼禮物商量得熱火朝天。
江晚落也在思考該給孟徐然送什麼禮物,由於第一次送沒有經驗,她便看了看群裡的內容參考。
梁雅琦:嗯……手機殼怎麼樣?
煥然:你每年都送手機殼我家手機殼都好幾個了,能不能有點創新?
梁雅琦:那玩偶怎麼樣?
煥然:我家也好幾個了,換一個。
梁雅琦有些氣急敗壞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送你套房?
煥然:好啊,我這人不貪,一套北京四合院就行。
梁雅琦:去你的吧,北京四合院都一百多萬一套好嗎?
江晚落看著她們的對話笑了一會,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就上網搜了一下。發現親手製作的手工是最能體現心意的,於是決定編雙手鏈送給孟徐然。
在淘寶上選了幾條順眼的線之後,她又看了看群裡的信息,發現她們都在問自己想要什麼禮物。
落:隨便吧,你們送什麼我都喜歡。
梁雅琦:那手機殼怎麼樣?我給你和孟徐然送同款。
煥然:算了,就這樣吧,看來你也想不出什麼有創意的禮物了。
就在這時,江晚落看到孟徐然發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出去逛街是喜歡穿裙子,還是喜歡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