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宮尚角(2 / 2)

“我們的爹爹不一樣,我也是你的弟弟嗎?”

“隻要你姓宮,你就是我弟弟。”

“那你有自己的弟弟嗎?我來了,他會不會生氣呢?”

宮尚角似乎想起了什麼,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皺著眉頭,忍著自己的淚水:“我弟弟,去另一個地方了。”

“你彆哭呀,我做你的弟弟。”宮遠徴伸出手,抹去宮尚角臉上的淚水,看著宮尚角拿出一把短刀來送給自己,“好漂亮的短刀,這是第一次有人單獨送禮物給我,你想要我送給你什麼禮物呢?”

“……”宮尚角搖搖頭,把宮遠徴抱進懷裡,“你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那天晚上,宮尚角和程皓玉在墨池旁緊挨著坐著,他給她沏了一杯茶。

她正在燈下看著連環畫。

“不看了,費眼睛。”

“嗯,看完這本。”

“你願不愛看書的。”

“架不住這書有趣……我都想好了,回頭讓芹兒她們把這書看明白了,說書給我聽。”

宮尚角寵溺一笑:“玉兒,我有事想與你說。”

“你說。”程皓玉把書頁折了一角,轉頭看他。

“待三年孝期一過……我想娶你為妻,八抬大轎迎你進門。”

程皓玉微微一愣,像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提起了這件事情。

“我宮尚角……此生隻會有你一個人。”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程皓玉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搭了上去:“好。到時,你要風風光光地迎我進門。”

在搖曳的燭光下,宮尚角輕輕捧起程皓玉的下巴,四目交彙,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他的目光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而她的眼眸清澈,如同初露的晨曦。

他們的呼吸逐漸交融,隨著燭光的跳動,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宮尚角的手指輕輕劃過程皓玉的臉頰,她的肌膚如同最細膩的絲綢,讓人無法抗拒。

慢慢地,他們的唇瓣相觸,如同春風拂過花瓣,溫柔而深情。這一吻,仿佛包含了他們所有的情感和回憶,痛苦和甜蜜,離彆和重逢。

燭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使得這一刻更加如夢如幻。他們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永恒的愛戀。

這一刻,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隻屬於他們的世界,忘卻了時間的流逝,隻願此刻能夠永恒。

宮遠徴來了之後,角宮又變得有些熱鬨了。

程皓玉就像對待朗弟弟那樣,在宮遠徴練功之後給他擦汗,抱在懷裡逗他玩兒,給他做了沙包和竹蜻蜓之類的玩意兒,哄得宮遠徴特彆黏她,天天“嫂嫂”“嫂嫂”地叫喚著;知道程皓玉喜歡侍弄花草,就從徴宮搬來了好些花草的書給程皓玉看;聽說程皓玉不喜歡一直看書,覺得費眼睛,就直接幫她打理。

“遠徴弟弟,這一片兒我想種點從屋頂上垂下來的,你回頭給我找點種子啊。”程皓玉彎下腰,伸出手勾了勾宮遠徴的鼻子。

“好~我明日就找出來給嫂嫂帶過來。”

“真乖。”程皓玉捏了捏宮遠徴的臉頰,“過來,給嫂嫂親一口。”

宮遠徴身上有小孩兒的奶味兒,惹得程皓玉越發想要成親後生個大胖小子或者大胖姑娘。

可天有不測風雲,宮門本來都開始為角宮的大婚做準備了,江南忽地傳回一封書信,告知程皓玉的祖父仙逝,需要她回去守孝一年。

宮遠徴哭著讓程皓玉放心去,他和宮尚角會守好角宮的。

程皓玉一去又是一個三年。

守孝一年後,程皓玉想要多花些時間陪陪祖母他們,就跟隨父母一同守孝三年。

宮尚角尚能克製,宮遠徴還是小孩子,一日恨不得寫五封信,日日寄給程皓玉,事無巨細地告訴程皓玉她不在的日子宮門的變化,他在醫術上的進步,成為了徴宮宮主,和宮尚角學了多少功夫,他幫她把花照顧得很好……

還有……

宮尚角每日都在思念她,卻從不在信中那麼直白地表達。

程皓玉不禁有些心疼,以前的宮尚角,是多麼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樣肆無忌憚地對她說著愛慕的話。

這樣想著,程皓玉拿出信紙,給宮尚角又回了一封信。

「尚角,我為夜夜夢君,不知為甚麼太過想我,故夜夜來夢裡來?餘忍未發,夜夢寐,第一目中見,則善矣。」

但是程皓玉沒有收到宮尚角的回信。

而是在她離開宮門三年後的一個春日,等到了帶著人馬和聘禮來到了江南程家,求娶程皓玉的宮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