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葉拈弓搭箭:“快走!有妖……”
話音未落,就聽“哐當”一聲巨響,這不大不小的木屋連窗帶門地被妖力掀起,脫離了下方的地基。半空中,屋頂和四麵木牆分離,“轟”地砸在七八丈開外,可見來者憋了一肚子火氣。
褥子草席橫飛,木質基座裂開,妖力起卷,犬夜叉在風中淩亂。
真直接啊,居然掀屋子……冥加到底做了什麼把殺生丸氣成這樣?不會是吸了他的血吧?
犬夜叉循著熟悉的氣味轉頭,就見模糊的視野中落下了一個長長的、白白的人形體。嬰兒的眼睛看不清楚,糊成一團還挺滑稽,但他不敢笑,就怕被惦記。
很快,一個冷淡又無慈悲的聲音響起,帶著薄怒。
“冥加。”殺生丸冷聲道,“你以為你能躲到哪裡?”
大妖的實力是最大的底氣,殺生丸完全無視了拉著弓的巫女,看也不看舉著火把拿著鋤頭的村人,隻是淡漠地掃了一眼十六夜,便將視線落在了那方小小的繈褓上。
該死的東西,為了躲他還拿半妖當擋箭牌,他給它臉了!
殺生丸抬起右手,指尖有淬毒的綠芒閃爍。
“出來。”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作為鬥牙王唯一的純血長子,他殺生丸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在父親死後,他理應繼承父親的領地和三把強大的妖刀,至於家臣和舊部,他們即使不向著他,也不該忤逆違背他。
可結果呢?
父親一死,三把妖刀中的兩把就不知去向,隻剩一把無法傷人、隻能救人的天生牙輾轉於家臣之手,用最迂回的方式送到他手裡,還告訴他這就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然後……沒了。
殺生丸追求力量,自然對天生牙不滿,為了得到另外兩把妖刀的下落,他逼問家臣,誰知他們一個比一個會裝傻。
先把他誆到陸奧,再讓他出走相模,嘴上說著鐵碎牙可能埋在那裡,又一說尋找寶刀可能是父親留給他的考驗,再眨眼他們全跑沒了,溜得比誰都快。
嗬,這是在消遣他殺生丸嗎?
雖然他也思考過父親把鐵碎牙留給半妖的可能,但……聽說半妖是個女孩,鐵碎牙又是一把沉重龐大的妖刀,她用得了嗎?護得住嗎?不可能,把刀留給半妖,她們母女活不過一個晚上,父親不會這麼做。
那麼刀到底在哪裡呢?
“冥加,彆讓我說第二次。”殺生丸的聲音更冷了。
他雖然剛成年,看上去也隻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可周身妖力深重,已經有了凜然不可侵犯之勢。哪怕穿著一身秀氣的紅楓衣,也難掩他身上肅殺的氣息。
他有了大妖的實力,同樣的,他也具備了大妖說一不二的心性。
他會讓不服管的家臣明白,父親死後誰才是做主的人。冥加不出來,他不介意用點小手段。
畢竟,他沒興趣找老弱婦孺的麻煩,但那一小團半妖還是很礙眼。
殺生丸指尖的綠芒凝實,倏然拉長成一根熒綠色的鞭子。他朝十六夜的方向猛地出手,就見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懷裡刺去,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卷住了繈褓,再輕輕一帶,壓根沒什麼斤兩的小東西就高高飛起,拋過一道完美的弧,再被他穩穩地接在臂彎裡。
人一起一落,環境一軟一硬,當半邊身體擠到盔甲,犬夜叉瞪大眼,傻了。
等等,什麼鬼?
他被拋起來了,他被接住了?
犬夜叉僵硬抬眼,對上一張模糊的白麵。由於小嬰兒臉嫩又受不了擠壓,隻見半妖嬰兒臉一皺,“眼淚”不禁從嘴角流了下來。
覺得哪裡不對的犬夜叉:……
剛低下頭的殺生丸:……
兩邊無聲,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十六夜後知後覺地一驚,柿葉被駭了一跳,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她們哪裡跟得上大妖的動手能力和反應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圈走了孩子,眼神還非常不善。
不,不,犬夜叉!
十六夜上前一步:“請,請你不要……”
殺生丸抬眸看了她一眼,將十六夜凍在原地。他跟父親的女人沒什麼可說的,即使有,那也是刀的事情。
有這隻半妖在手,即使他什麼也不做,知情者也會迫不及待地把話說出來。可看這個女人的反應,顯然不知道父親的安排。
那麼,知情者是冥加?
在犬夜叉呆滯的表情中,殺生丸抓住了他的一隻腳把他倒提起來,上下抖了抖,抖鬆了一點尿布;再一抖,抖下了一隻冥加。
犬夜叉:……
混蛋你在乾什麼?你當我是玩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