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眠這人什麼都好,可偏偏有點怪毛病,那就是喜歡給人說親。雖然屢次失敗,但熱情始終不減。現下見到如此優秀的後輩,自然不能放過。
沒什麼特彆原因,書寒鴉自然不吝相告:“我今年十九,家住菰城,家父在當地經營著小鏢局,對我寄予科考大望,所以目前尚無成家打算。”
這算是把藏天眠的後話直接堵回去,藏天眠惋惜的歎口氣。
吳業光見他將目光轉回到自己身上,生怕他舊事重提,趕忙先發製人:“藏叔剛剛被何事耽擱,穀中有客人嗎?”
提到這個藏天眠當即忘記要說媒的事,激動道:“剛剛你表妹畫了把刀的圖紙讓我指點。”他的聲音中滿含喜悅,顯然對這圖紙甚是滿意。
“景妹天資聰穎,又得您親傳,想必成品必定又會是把神兵利器。”
藏天眠朗聲大笑,顯然吳業光的話他很受用,一高興就打算帶他們先睹為快:“走,帶你們瞧瞧去。”
三人邊走邊聊,突然路旁樹叢間有個小姑娘竄出來抱住吳業光的胳膊,嗔怪道:“光哥,你終於記得來看我了啊?哇,你都長這麼高了。”
小姑娘的臉隻有巴掌大,還帶著點沒有褪去的嬰兒肥,濃密的睫毛像個小扇子覆蓋在大大的眼睛上,秀氣的鼻子下是小巧的嘴唇,此時正生氣的鼓著,嬌憨至極。
吳業光當即露出憐愛的目光,遞了禮物到她手上,小姑娘這才眉開眼笑。
他雖與藏景見麵不多,但藏景卻格外黏他。就算不能見麵的時候,逢年過節藏景也會遣人送去禮物,就如同他雲遊的父母那般,全是照著他的喜好準備的。
最初因著藏景的緣故,他對不能見到父母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他們或許也和藏景一樣,因為有自己的事忙所以暫時不能來和他見麵。
後來他選擇相信父母還在遠遊。
如今他走出來,見到藏景,心中更加堅信有一天也會和父親母親重逢,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
這份心緒讓他一直以來都把藏景當家人一般看待,沒有旁的念頭。
但藏天眠不這麼想,看著兩個人關係絲毫沒有因為多年未見而生疏,他曾經的念頭又死灰複燃。過去都是無憂山莊的小姐嫁到藏兵穀,如今倒過來再續前緣也不是不行!
這麼一想,藏天眠趕忙為年輕人創造起機會:“正好你帶著阿光和他的朋友逛逛,為父去找你娘有些要事相商。”
看著藏天眠的身影消失不見,吳業光立刻向藏景問話:“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去過?”
“光哥,多年未見,你和我印象中怎麼變得不一樣了?快叫我好好瞧瞧。”
聽藏景插科打諢,吳業光便知情況屬實,故意高深莫測的“哎”了一聲:“你現在不說,很快藏叔也會知道。”
“怎麼可能?”藏景信心十足,隻是剛一出口便警覺自己是露了餡,臉上頓時紅霞遮麵,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你快說說,發生什麼事?爹爹怎麼會知道?”
“聽說玄機大會,玄機老人屬意的親傳弟子是你。”吳業光輕飄飄的來了句。
藏景有些詫異,隨即兩眼放光,抱著吳業光的胳膊歡快地小跳起來:“太好了,我要去參加。”
“你不怕藏叔不同意?”
藏景狡黠一笑:“若是玄機老人給我發帖,那就不是發給我,而是玄機府發給藏兵穀。玄機老人先禮讓一步,無論爹爹願不願意都必定要讓我去參加,哪怕是走過場。”
書寒鴉一直陪在旁邊沒有說話,雖然他年齡和他們相差不多,但在他眼裡這兩個人才是小孩天性。隻不過此時聽到藏景的言論,卻不免要多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個鬼靈精,見識通透。
不過也挺正常,一個手握天下兵器號稱“兵聖”的藏兵穀穀主和朝廷的大長公主培養出來的孩子,又怎麼會是個傻子。
“距離玄機大會的時間不多,照理說請柬應該早就遞來了。”書寒鴉提醒一句。
藏景聽罷頓時明白這請柬怕是被扣下,當即拉著吳業光去找藏天眠說理。
書寒鴉便駐足停下,尋個由頭:“這裡風景甚好,在下可否留在這裡觀賞一番。”
吳業光卻是抽回自己的手,臉上帶著幾分認真道:“我與書兄都是客,不可失了禮數。景妹你先過去,我與書兄賞賞你院中的春景,等你便是。”
藏景無可奈何,隻能放開他,喚了聲:“阿小。”那先前消失的迎客人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你替我招待下兩位貴客,我去去就來。”
“是,郡主。”
因為藏兵穀對朝廷貢獻極大,所以獻帝在位時便封了藏景做郡主。阿小曾是朝廷裡的人,所以對她一直用著朝廷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