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居月白秋素素就憤憤不平:“這次李治檢耍花招求得陛下許他去邊關征戰立功,還不讓居月白插手。哼!最後被打的落花流水差點造成城池失守,要不是居月白及時去救。。。”
書寒鴉趕忙打斷她:“我頭疼,你莫要念經。”
秋素素恨恨的扒開他捂住耳朵的手,繼續碎碎念:“雖然已經立了太子,但其他李家人也不是沒機會,前朝不就是如此。所以這李治檢怕是也打的這個主意,可聖上又怎麼可能讓他這種草包得逞。而且明明是居月白去救援才讓邊關沒有失手,他們竟然還反咬一口!還有那個李治檢,要是我還救他乾嘛?多少將士因他的錯誤決定而慘死,隻是斷一隻手太便宜他了!直接讓他以死謝罪吧!”
“你這麼討厭他,恐怕還有他請皇上為你們賜婚的原因吧?”
秋素素沒想到這事書寒鴉也知道,倒是一愣。
書寒鴉趁她神思鬆散趕緊逃走,任反應過來的秋素素如何在後麵跺腳呼喊堅決不回頭。他看看手中的冰棘草,這東西生於極寒之地,甚是難得,可是個好東西,將來沒準能派上大用。
離開將軍府,書寒鴉來到豐樂樓。今日賓客滿堂,都來聽說書先生講最近議論紛紛的戰事。書寒鴉來的晚,隻有拐角的位置。他也不挑剔,點了幾道今日的主推菜,便加入聽書人大軍。
令書寒鴉沒想到的是,說書先生的排場還升級了,如今連帶皮影戲都已經用上。
“上回咱們說到神秘人書寒鴉大戰武當代掌門問天道,當時居月白也在。等到居月白回到元城,那嗣秀王已經自行前往邊境禦敵,隻留下一個小官給他傳信。這密文上麵寫著嗣秀王李治檢率軍抵禦外敵,望居道長在需要時幫襯一二。蓋的是咱們康王的印章,康王的意思自然就是聖上的意思。”
聽到此處書寒鴉冷笑連連,好一招一箭雙雕之計。若是沒有居月白出手李治檢就大獲全勝,那萬樂帝就有權利和他談條件。好的話就是讓他歸屬朝廷,壞的話就扣頂擾亂軍務帽子給他,鏟除這個不能用但偏偏又舍不得放手的人。那所謂的密信想必也會用來作為居月白和康王勾結的證據。若是李治檢遇險,那他前去救援便可以堵住那些對居月白插手朝廷軍務的悠悠之口。
帝王的算盤打的極好,他是怎麼都不吃虧的。什麼守城的將士們,城中的老百姓,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居月白回到元城,當即讓手下清點府兵,又發信給幾位拿錢辦事的無日升殺手前往待命。另一邊嗣秀王到達軍中立時就將幾位墨家軍的主副將集合到軍帳中討論對策。雖然眾人認為以守代攻比較有優勢,但嗣秀王卻覺得應當以攻為守,讓他們見識下我朝兵力的雄厚。不僅要他們再也不敢來攻打我朝,也震懾外域其他各部。”
“這嗣秀王啊爵位加身,主將墨飛拗不過,且他又有聖上批文,隻能聽從命令。墨飛麵上應承他,暗地裡卻留了個心眼,命副將趙文速去傳信給居月白。”
見大家都聽得起勁,說書先生猛灌一大口酒,情緒猝不及防就高昂起來:“長馬蹄揚聲欲碎,雄風擂鼓振天威。那一根根想要生啖敵人肉的戰矛,一道道想要痛飲敵人血的刀光劍影。與那劃破長空的箭雨呼應著,像是一條巨龍衝到敵人列陣中。”
他的話很有渲染力,再配上蕩氣回腸的奏樂,操作精妙的皮影人,圍觀的眾人個個都正襟危坐,臉上鄭重其事的好像身臨其境。
“墨家軍畢竟是老牌軍,師資雄厚,占據絕對的優勢。就在嗣秀王興奮的以為勝負已分之時,敵中突然閃出一人。他手持雙錘,高如樹,壯如牛,三個正常的男子合力也未必能夠抱的起他。來人衝進陣中頓時打的朝廷的兵馬措手不及。嗣秀王見狀爆喝一聲立即上前要與之交戰,不想隻打個照麵就被一錘子掄到地上,狼狽至極,要不是主將墨飛急急來救,如今他便早就去地獄向死掉的將士請罪,哪裡還有現在幾位禦醫會診的福氣。”
這裡說書先生明顯夾帶著個人情緒,不過並沒有人去分辨,因為他們已經被說書先生接下來的話給吸引進去。
“可救了嗣秀王,墨飛卻將自己置於險地。最後主將重傷,副將被俘,朝廷的士兵頓時失去主張,潰不成軍。墨飛趕忙下令撤回,而被俘的副將趙文則被赤丶裸著懸掛在敵軍陣中示眾,不給吃不給喝。那種等死的絕望在座的諸位有誰體會過嗎?”
一時間說“有”和說“沒有”的混成一團。
聽到有人捧場,說書的更加來勁,聲音又高上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就在趙文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時,突然箭矢破空,正中看守之人的眉心,與此同時束縛趙文雙手的粗繩也被一把飛刀斬斷。來人出手之快趙文平生未見,這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心中疑惑,雙目凝視觀望,隻見一人素衣白襪,手持拂塵,從天而降,如天師下凡。”
聽到此處書寒鴉差點被酒水嗆著,這說書人是換個人做信徒了嗎?隻是堂中嘈雜,他弄出的動靜很快就淹沒在聽客的起哄聲中。
“見到來人的麵貌趙文頓時熱淚盈眶,原來竟是居月白趕了過來。前頭將嗣秀王打的落花流水的猛士聽到彙報,光著膀子就來到戰圈。他每走一步那地麵都要震上三震。猛士走到居月白麵前,垂首注目,哈哈大笑,叫嚷著‘哪裡來的臭道士,怎麼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不自量力,讓爺爺教教你什麼叫男人。’”
“然而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他到了居月白麵前卻仿佛是換個人,被居月白耍的團團轉。隻聽他怒吼一聲,宛如獅子長嘯,頓時地動山搖。手中一雙戰錘虎虎生風,朝著居月白正欲發出致命一擊,卻突然仰頭到底,已是沒了呼吸。再仔細一瞧,他腦後的玉枕穴卻是滲出一點紅。”
眾人正翹首以盼接下來發生的事,突然一隊朝廷人馬進來將說書先生以妖言惑眾的名頭給拉走。在天子腳下議論朝廷自然是這種結果。
不過書寒鴉在說書先生被押走前,卻是問了一個問題:“那封密函是怎麼處理的?”他人在拐角處,場內又混雜,所以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卻分不清他的人。
但說書先生卻不管,有人問,他自然要抓緊機會說:“那密函居月白根本沒看,原封不動退回給。。。”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朝廷的人捂著嘴巴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