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書寒鴉說的實話。
不認識的人起身整理好褶皺的衣衫,又正正帽身,卻是朝著他們直麵走來。
吳業光帶著懷疑的目光再看書寒鴉一眼。
“真不認識。”書寒鴉重申道。
然而真不認識的人就是來找得他。
“書...書公子,我觀...觀你麵相將...將有牢獄之...之災,還...請快點離開。”
看相的若是一張口便是晦氣話,且還是個說話不利索的,總是不太美。碰到忌諱的人,少則挨頓罵,多則恐怕要挨頓打。
然而書寒鴉既沒罵他也沒打他,反而拿出一錠銀子賞他:“看的極準。”
遠處的人瞧得不真切,而近處的人臉上已經微微變色,唯有秋素素齒牙春色:“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嗎?竟然給他錢!”
突然有人低呼聲“居月白來了”,本還撫掌大笑的秋素素瞬間像是被人扼住喉嚨,人也仿若置身在炭火旁,被烘的臉通紅。
結果來的隻是居月白的手下鐵古。居月白自上次戰事之後便一直留在軍中,聽說在做軍師,提供方案給墨飛操練墨家軍。他對眾將士說的一句“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也廣為流傳開來。
書寒鴉麵露愧色,起身致歉道:“在下初入江湖,不知尊駕身份,還請前輩見諒。”書生的年齡比他小,可書寒鴉偏偏要稱呼他為前輩,圍觀的人中不乏有覺得他在挑事的。
書生卻已羞的臉色通紅,拱手致禮道:“在下薑...薑宴,怎...敢敢當公子一聲前前輩。”
有些不知道他的身份的驚呼一聲:“他就是薑宴?”
“出口成真”薑宴,人送外號小麻衣。隻要他相看的人,開口算出的吉凶禍福,必定百分百靈驗。隻是誰又能想到這樣通天曉地之人竟是個結巴。
書寒鴉更加羞愧道:“失敬失敬!在下慕名已久,不想有眼無瞳,還望見諒!”
薑宴臉羞的像是煮熟的螃蟹,比回神前的秋素素還要甚之,他說的話也開始變得更不利索。
“在下曾曾見過公子你與問問掌門比試,對你甚是仰...慕。當晚還曾跟...跟在你身後過,今日知...知閣下有難,所以才唐突開口,還請請...早些離開。”
“原來那天的人是你啊。”書寒鴉也沒想到那個被他定義為看熱鬨的路人竟然會在這裡再次碰到,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薑宴眼前一亮:“公子知...知道我我...在?”
書寒鴉點點頭:“本有心試試你,卻發現沒人跟上來,便隻好作罷。”
薑宴羞赧道:“我...我不會武...武功,兩個彎後就就...尋不到到...公子的蹤蹤...跡。”
“術業有專攻。”
薑宴沒想到會得到書寒鴉的安慰,隻是感激之言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書寒鴉再度開口:“在下聽聞小麻衣替人相看,必要那人做足三日好事,可若是小麻衣主動相看......”
“自然然...是不不...需要的。”薑宴趕忙打斷他的後話。
“閣下為我破例,我卻不能失了禮節。”許是覺得這等身份一錠銀子實在配不上,書寒鴉換成一錠金子遞到他手上,恭聲道:“還望笑納。”
薑宴隻覺得放在手心的那錠金子猶如鐵烙,燙的他隻想鬆手,可偏偏又鬆不得手。
秋素素不忍道:“你又何必故意要打趣他呢?”她的聲音放的極低,顯然不想讓看熱鬨的聽到。
恰巧此時玄機老人領著他的準徒弟們從外院往裡麵走進來。書寒鴉便略過這個問題,順勢坐下。
又見薑宴還杵在那裡不知所措,一雙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邀請道:“薑公子,若是不嫌棄便與我們同坐吧。”
吳業光也請道:“小麻衣在這裡坐吧,視野比較開闊。”
“多謝!”
薑宴如坐針氈,因為他已瞧見國都的縣尉王道非藏身在人群中,正不動聲色打量他旁邊的書寒鴉。局促不安的薑宴想出聲請他趕緊離開,可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
倒是書寒鴉敲了敲他麵前的桌麵,漫不經心道:“集中精神,好戲開場了。”
既是玄機大會,開場的自然是玄機府的主人。
玄機老人的個頭不高,因為常年鑄造兵器,有些許駝背,但卻絲毫不影響氣勢。他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在場的人卻都聽的甚是清楚,隻因從他入場後,這後院便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歡迎各位豪傑光臨玄機府來參加我這個老人家的收徒儀式。我這個人不喜多話,還是讓這些娃娃們用實力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