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方秀才還真娶了桐哥兒。”
“那李氏都算了多少回了,桐哥兒八字旺她兒子,要不然桐哥兒一上門方秀才就醒了呢。”
“吉日都過了咋沒見桐哥兒出門?”
“出啥門,那房子都讓李農二占了,桐哥兒就在方家哪都沒去,就走個流程宴請一下告知大家這婚事已成,這李氏做事還算地道。”
“哎,這桐哥兒也是個命苦的。”
“那李農二豈不是兩個秀才女婿都沒了?”
“真是沒想到李農二心腸這麼黑。”
“我那會兒都說了李農二一家住冉家這麼久都不回家去十分不對勁,你們還偏不信。”
“隻怪他這麼多年裝的太好,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雖然兩人沒穿喜服,但李氏為了應景屋裡點了兩根很粗的紅燭。
燭光照應下,方孝棟和冉玉桐默默無言。
冉玉桐坐床邊手裡不停地揪被子,一顆心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要……要睡覺嗎?”
“啊?”
方孝棟盯著地上一個小坑,好似在研究為什麼這麼平整的地上會有彈珠大小的坑。
“我……我還是睡書房吧。”
冉玉桐抬眼,濃密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你……是不是不願意……不願洞……洞房。”
說到最後他已是將全身力氣用光,實在是難以說出口,臉色上早已通紅一片。
方孝棟聞言身子一僵,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我知道這個婚事你是不得已,我原本是不想結親,但我又仔細想了想。不結親,你和你弟弟再住我家,我娘肯定不願意,可讓你回去又等於把你們往李農二的火坑裡推。所以我就按我娘的意思與你結親,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奪回屬於冉家的東西,等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我們就和離。”
冉玉桐眼裡一片水霧,他何德何能。
他聲音哽咽:“謝謝。”
“不過我已經決定做你夫郎,隻要你一天不趕我走,我就一天是你夫郎,等你哪天想另娶,我自會離開。所以……”冉玉桐忍著羞恥,起身拉住方孝棟的手指。
一根,兩根,三根,整隻手嵌進方孝棟寬大溫熱的掌心。
方孝棟暗暗地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美色在前,還是如此吸引自己那根神經的美色,上輩子素了二十多年,這輩子……
方孝棟猛的起身推門而去:“等你真正想清楚了再說。”
心裡卻已寬麵條淚,這輩子估計也素著了。
淚水終於決堤而出,順著臉頰滑下,但冉玉桐卻笑了。
燭火搖曳之下響起一聲歎息。
“你不該對我這麼好,萬一我真動心可就不放手了。”
冉玉琛一覺醒來發現換了地方,他揉著眼睛起來,聲音軟軟的:“我怎麼睡在這裡?”
他不是睡在書房嗎?
冉玉桐笑道:“是方大哥抱你來的,醒了就起來吧,哥哥先去做飯。”
吃完早飯發現端點的李氏坐在堂屋,一臉陰沉。
“桐哥兒是覺得我兒子配不上你?”
方孝棟忙說:“不是,是兒子不願意。”
李氏眉頭擰成一結:“為什麼?”
方孝棟摸著鼻尖垂首道:“兒子,現在……不太方便。”
李氏臉上變幻莫測,好半天才顫著聲說:“是不是、是不是落水傷了根本,不、不、不行了?”
冉玉桐咻的一下抬起頭看向方孝棟,滿眼不可置信,所以昨晚他都主動成那樣了還不洞房,是因為……他目光慢慢下移……
方孝棟反應過來後一臉羞憤:“不是的,娘你在說什麼。”
“還有你,閉上你的眼睛不要亂看。”方孝棟對冉玉桐氣急敗壞道
冉玉桐非常聽話的閉眼轉身。
李氏鬆了半口氣,還是滿含擔憂:“那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說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夜是人生美事。“
這都美事了,咋還不要。
方孝棟撫額,滿心無力:“不過是倒數第一的秀才算什麼金榜題名。”
李氏眉尖擰成疙瘩:“那你的意思是要考上舉人才洞房?”
冉玉桐悄悄地堅起耳尖。
方孝棟:“……時機到了自然就會。”
就不能繞過洞房這個話題嗎?
李氏:“什麼時機?”
方孝棟起身向外走去:“等我去問問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