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啊,我不喜歡了,我喜歡個幾把。”
助理:“……”
風情萬種的大美女說臟話的樣子也挺辣的。
“這一天來試鏡的各家小年輕都有,怎麼,一個都沒感覺?”
洪則問她,他跟荊天月算是一起長大的,從荊天月十五歲拿下第一個國際獎的時候就站在她邊上,知道這人演戲的天分無可匹敵,也知道她的挑剔。
太過感情用事,雖然有資本狂,但豎敵太多。
“沒感覺,跟選妃似的,”荊天月看著自己的指甲,“戲裡是我勾搭到翻車的小朋友,年紀總要對得上吧,我第一眼看到江格心就知道她不行,裝嫩,長得一般,台詞也不行。”
洪則喂了兩聲,“好歹也是口碑不錯的實力派女演員。”
荊天月從喉嚨裡滾出一聲笑,“實力派?”
她的聲音有點天生的啞,所以顯得很獨特,男人的啞跟女人的啞不一樣,磁性裡帶著挑逗,好像隨便開口都是在調情。
“氣質總要對吧,”荊天月欣賞著自己的指甲,“方導也不滿意呢,畢竟那個角色寫得就很入骨,挑人不是挑皮相了,是挑骨相,哪有這麼容易的,演技差點也沒事,在劇組裡調教幾個月出去也能跟勞什子實力派抗衡了。”
她有點陰陽怪氣,但誰都知道她在說哪位。
“天月姐,方導叫你。”
洪則抬眼,荊天月哦了一聲。
“對戲。”方崇梅六十多了,但保養得很好,麵容有些嚴肅。
“知道了。”
荊天月打了個哈欠,“接下來的幾個給我看看資料。”
她接過副導遞過來的資料,隨意地翻了翻,“00後了啊,真小,欸這個長得不錯,還挺酷。”
她的指甲因為拍戲的緣故做的很精致,點在肖絨的照片上。
助理看了一眼,咦了一聲,“這個不是絨崽嗎?”
荊天月看了她一眼,小助理咳了一聲,“女團的啦,挺火的,額之前。”
荊天月對這些都不感冒,小助理說:“歌挺火的,姐你肯定聽過。”
她隨便哼了個調子,荊天月還真的聽過,沒搜,就以前逛商場都放的那種。
她哦了一聲,“長得還行,這種流量一般都不會演戲吧。”
隨口一說,那邊坐著的導演掀了掀眼皮。
肖絨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剩下五個人還抽了次簽,她運氣不太好,就墊底了。
羊哥也緊張,去抽了根煙,沒想到回來的時候肖絨已經進去了。
試鏡在一個小屋裡,道具都擺上了,各種各樣的,聽說是抽片段演,肖絨心裡發毛,她雖然有演戲的經曆但也都是網劇。
還入選過年度最雷網劇,猛地來搞正劇,本來有點慌,抽了根煙好點,這時候又慌了。
她慌歸慌,麵上倒是一點也不顯,問了聲好就去抽劇本,有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其實沒幾句話,有些是無實物表演。
荊天月就坐在一堆抽簽的劇本前,她一隻手撐著臉,在看到肖絨的時候終於提起了點興趣。畢竟她顏控,控的必須長得比她好看。一天下來臉不錯的不合眼緣,要麼就是演技爛得要死嚇得瑟瑟發抖,要麼就是過度自信油膩不自知。現在進來這個,一看就年紀不大,穿得也很乾淨,淺藍色的襯衫,又大又肥,褲子是破洞牛仔褲,一雙球鞋,不過也認得出來,價格不低,看打扮有點中性。黑長直的頭發衝淡了中性感,使她看上去清純裡夾雜著冷豔,反而有點遙遠了。
看劇本有五分鐘的時間,小姑娘坐在板凳上看得很認真,一屋子的人也在看她。
這個劇組班子的人對時下流行沒什麼關注,流量明星也知道幾個,像肖絨的N-O-I可能聽過,但壓根對不上臉,這時候看履曆才知道也算是巨星。
小朋友裡的巨星,才剛剛過二十歲。
長得的確惹眼,過於精致了,沒塗口紅看上去都是一張紅唇,年輕底子好,天熱,臉都是粉的。
“準備好了?”
五分鐘後方導問。
肖絨站起來點了點頭。
荊天月起身,踩著高跟鞋走過來,“來吧,小虞。”
方導是南方人,卻算在北方派係的導演裡,可能年紀大了一些,想拍故鄉。
這次的《南風無信》講的就是南方的故事,九十年代背景。坐台小姐凃錦跟輟學的小姑娘小虞的故事,主視角是小虞的視角,其實一番應該是這個角色,但是能看出來出彩的應該是坐台小姐凃錦。
不過荊天月覺得小虞這個角色演得好一番沒錯,她對番位沒什麼爭議,更喜歡角色,如果不是年紀太大,她還挺想演小虞的。
算是女孩隱晦的想長大成漂亮的人,沒想到向往的人是一個坐台的甚至還產生了彆的感情的故事。
格局跟方導以前的電影相比小了很多,小情小愛,吳儂軟語。
肖絨抽到的片段是小虞在樓梯裡堵凃錦的那一場,感情的爆發,想過的未來變成空想,夾雜著痛恨的嘶吼還有她自己沒察覺到的愛意和心疼。
肖絨的手心都冒汗了。
她其實沒想到再見到荊天月會在這裡,不是她登頂的時候大聲地宣告我喜歡的前輩,而是在有些逼仄的小屋,她要演一場憧憬破碎的莽撞。
樓梯的道具擺好,荊天月被猛地一推按在牆上的時候有點懵,她這才發現這個小朋友個頭挺高,她穿高跟鞋才勉強跟對方平齊。
腰被按住,外麵是日落,昏黃的夕陽通過窗戶擠進來,落在肖絨的身上,給她描了一圈金邊,小虞憤恨地盯著凃錦,恨她的無情,恨她的殘忍,恨她和她不清不楚後,又要開心地去結婚。
年齡變成了枷鎖。
她發泄似地咬了這個女人一口,咬在旗袍開出的口子,在潔白的頸側留下一個紅印。
她還是舍不得咬她,最後狠狠的吮了一口。
讓她滾。
這場戲荊天月本來就應該是被動的,她覺得這個小年輕眼神不錯,一瞬間的恨都像是真的。
結束之後笑著摸了一下肖絨的頭發,“不錯啊。”
雖然還是有演的痕跡,但是情感比之前那個好多了。
肖絨出來的時候渾身發軟,覺得鼻尖還是荊天月的香水味。
這個人跟從前一樣,隻喜歡用一種味道的香水,後來她搜對方的資料,說是特調。
采訪的時候漫不經心,“因為我專情啊,隻愛一種東西,一種味道,也隻會愛一個人。”
可惜她離婚了,離得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