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猜想,興許晟王所派之人改了計劃,想要以此來試探蕭恕。若是此時蕭恕當真有所作為,且不論這皇族顏麵,單晟王那頭便是不妥。
我就想不通了,怎麼你們每次強人所難,都愛讓人下跪?
沈清晏儘量壓製自己的慌亂,眼神掃過麵前這些人。
此時,與蕭恕在一道的除徐衍與十一外,還有許多兵士在,若然蕭恕此時有退必然不妥。
“怎麼,高高在上的王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退步吧?”
那人繼續出聲,蕭恕抬頭,手中之劍直插入地。
她才不要當那個千古罪人呢!蕭恕要是真跪下去了,她倆可就說不清了!
沈清晏隻覺得若然這一切再如此下去,隻怕自己身上這混水是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了。她正欲開口阻止,那頭蕭恕卻伸了手,後側便有侍從將手中的弓箭交於他手中。
“你說得不錯,本王確實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下跪。”他如是說著,隨後彎弓搭箭,仿佛下一秒,這箭便會離弦。
一旁徐衍不由蹙了蹙眉。
此等情景之下,蕭恕若是跪了,對沈清晏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罪責加身?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徜或有個外泄,哪怕沈清晏父母皆在,隻怕也護不得她了。
沈清晏聽見蕭恕此語,心中稍稍平靜了些。
於外人而言,此時的她已無利用價值,性命岌岌可危。於她而言,卻是給她爭取了活命的時機。
“刺客大哥,你這要挾人也不能亂開價。我這籌碼不可能讓一個當朝皇子下跪的,但放你一條生路還是有可能的。”
沈清晏微眯了眼盯著蕭恕,隨後將自己的手移到胸前:“殿下,看在我外祖母與皇後殿下的故舊情分上,可否讓他平安離去,換我今日喘息呀?”
蕭恕瞧見她的動作,扯著笑,道:“沈姑娘,此賊羞辱本王,實乃大罪。先時他若是識相,本王放便放了。隻是,他膽敢傷我蕭氏皇族顏麵,那便放不得了。”
“沈姑娘也稱得上是將門之後,想來替我大稽舍生取義,必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一介後院女子,哪裡擔得起殿下如此厚愛。”她抬手拍了拍身後刺客握刀的手,道:“你看,亂開價的後果,就是今兒你同我都得死。”
徐衍有些鬨不明白,此等場景之下,他怎麼覺得這倆人像是在同座閒聊一般。
“沈姑娘放心,你若身死,本王必定會請旨給你風光大葬。”
“大可不必。”
話音落下,沈清晏便不再猶豫,一手抬起,拉扯那人執著兵刃的手,一手抬起擋在自己的脖頸與刀刃之間,想要將兵刃推開些許。
那黑衣人不防沈清晏會有奪刀行徑,又恐真傷了沈清晏,手中兵刃微移稍許。
隨即,沈清晏便向後施力將自己與身後的黑衣人一道撞入河水之中。
“雩娘!”
二人沉入水中,沈清晏借勢揮手,以腕間鐵片打到了他的額頭。那人頭部受創,又在水底,便失了意識,刀刃劃在過沈清晏的肩頭後便一道同他沉向水底。
沈清晏落水之前雖深吸了口氣,可無奈腕間鐵片過重,一時間她無法浮上水麵。情急之間,她隻得邊拆鐵片,邊由著自己下沉。
兩手鐵片皆拆之後,她抬頭看向光亮之處,見有一個身影朝她而來,隨即那人就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出水麵。
蕭恕將她帶回岸邊,伸手撥開她粘在臉頰上的濕發,隨即便將她攬入懷中。
“誰讓你這麼乾的!”蕭恕將她鬆開,重複道:“誰讓你這麼乾的!” 他接過隨侍遞過來的衣裳裹在沈清晏身上。
沈清晏愣在原處,一個我字說了許多遍,依舊未能將話說個清楚。
“雩娘沒事吧?”徐衍將那黑衣人自水下拖出,便急行至她身旁,“我看看。”
“沒事,就是破了點皮。”沈清晏搖頭,對著迎上來的十一道:“你快去尋白鷺,有衍哥哥在,我必不會有事。”
十一領命離去,徐衍又將她打量了一番,急切道:“還說沒事,你的脖子與肩頭都是傷,我看看,”他伸手穀欠檢查沈清晏的傷口,卻被蕭恕一把攔下。
“?”
“噝!”沈清晏吃痛,蕭恕拉的正巧是她傷了的手臂。
蕭恕沉著臉,看了眼她的手臂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一路朝前行去。
徐衍喃喃自語,“這倆有事?”
蕭恕生氣的模樣確實讓人不寒而栗。
她抬著頭看向蕭恕,見些許河水依舊順著他的發絲往下滴落,怯聲道:“殿下,我的腳沒事,能走。”
傷的是手,又不是腳,你作什麼非得抱?
蕭恕並不作答,依舊抱著她朝前行去,眼見前頭便是一隊人馬,沈清晏急了,扯了扯蕭恕的衣領,“殿下,我真的能走。”
眼見蕭恕半分也沒有要停下意思,沈清晏隻得努力推著他,掙紮著想要跳下來。
“彆動。”蕭恕見此,止了腳步將她放下,一手攬在她腰間,小心避開她受傷之處,扶著她朝前行去。
“殿下!”風逐迎上前稟報,隨即又看向沈清晏,“沈姑娘?你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