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衛國公夫人將目光投到了徐老夫人身上,見她也是一臉神色凝重,便也不好再繼續開口說下去了。
徐老夫人又何嘗不知道蕭恕是個不錯的人選,隻可惜他身在皇家。
他們徐家自有家訓,男不納妾,女不做小。
可蕭恕畢竟姓蕭。
想到此處,徐老夫人不免又想起了已經故去的明德皇後。
當年,那麼多好門當戶對的好兒郎擺在麵前,她沒有挑;那麼多高門大戶的富貴子弟,她也沒有挑;那麼多她江湖中的同行之人,她也沒有選。
獨獨挑中了這麼一個不受寵的郡王。
然後,一路陪著他,從一個郡王變成了一個親王,然後以命換了他一個太子位。
轉眼,已經十幾年了。
徐徽寧眼見自家祖母神色暗淡,料想她多半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姑姑,連忙向自己阿娘遞了個眼神。
衛國公夫人亦知自己方才的話多有不妥,忙笑道:“這事總歸得雩娘點頭,眼下一切尚早呢,待他們兩個小的自己看對了眼,咱們再想法子說項,也來得及。”
徐徽寧也連忙附和,母女倆便一道將這事給遮掩了過去。
因是徐老夫人也是長久沒見著沈清晏,自日日有她相伴,精神頭也比前頭幾日看著要更加好些。
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幾個老人見狀,都笑著說得把沈清晏日日栓在老夫人身邊,一刻都不離才好。
在彆院住了兩日,外頭到也沒發生什麼事,也不知是當真平穩還是有意瞞著,沈清晏這兩日都過得十分平靜。
白日裡頭便也是同老夫人賞花刺繡,偶爾去廚下灶間親自做些點心,日子過得平淡且順遂。
平淡了幾日,這一日傍晚,徐衍獨自提了些野味也來到了彆院。徐徽寧鬨著要吃沈清晏親自烤的山雞,沈清晏也不拒絕自己獨自拎了野味到廚下,徒留他們一家子人說話。
待沈清晏離開,徐老夫人便向徐衍問了元京中的情況,徐衍也都略說了說。
自她們離開元京之後不久,承宣王妃也領著蕭如月一道去了彆院。肅國公府那頭也沒再提給庶子議親之事,就連晟王府那邊都是靜悄悄的。
徐衍怕自家祖母與阿娘擔憂,沒敢將實話儘吐,隻隨意挑撿了一些大致說了說。衛國公夫人知曉夜宴一事未鬨出大動靜,心下也安定了幾分。
幾人待沈清晏領了人一道擺了飯菜後,便都用了些,隨後就各自回了房。
沈清晏覺著徐衍此次不單隻是為了過來瞧上一瞧,必定還是有旁的事情,便一直端坐在自己院中等著。
待彆院各人都睡下後,徐衍果然悄悄地跑來尋了沈清晏。
她在院中命人擺了張軟榻,此時她便合衣躺在那處,手中團扇輕搖,眼睛盯勾勾地盯著看天際的星子。
徐衍走過去,在榻尾處尋了個角落坐下,也一並仰頭盯著墨盤內的銀星子看。
沈清晏的語調平淡,不帶半分疑問的情緒。“元京城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蕭如月說是陪承宣王妃去避暑彆居,其實是被承宣王爺罰了思過的。承宣王妃心疼自己女兒的聲名,這才一道陪著去彆院禁足思過。”徐衍揮著手趕著撲過來的蚊子。
“肅國公家的那個庶子嘛,多半短期內是不會議親了。畢竟陛下一怒之下連子顧的正妃,晟王的側妃都沒給選出來,他一個國公府的庶子,哪裡能先成家。”
“至於晟王嘛,聽子顧的意思說是晟王妃哭著向晟王告罪,但晟王似乎沒將這事擺在心上,還是日日宿在王妃屋裡。”
沈清晏聽得這句話,不禁笑出了聲。
上沒上心,是這就能看出來的?晟王意在儲位,如今肅國公府是他絕不可失去的助力之一,自是不會怪責晟王妃。
徐衍這話說得,仿佛就像他躲在晟王夫妻的床底下偷聽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一樣。
徐衍好奇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沈清晏擺擺手,
徐衍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沈清晏有事瞞著自己。他想套她的話,又怕自己反被她套了進去,隻得訕訕道:“聽徽寧說,阿娘想給你尋門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