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將負責此行護衛的統領尋來。”見晟王妃如此,她便又看向立在晟王妃身旁的侍女,叮囑道:“切不可聲張。”
那侍女早已亂了方寸,不知是否該去,見晟王妃亦是點頭,這才慌亂出行。
不多時,那侍女便領著王府統領前來。
“敢問將軍,此行府兵,人數幾何?”未待那名統領見禮,沈清晏便急忙開口相問。
“田統領,縣主問什麼,你務必知無不言。”
田統領見晟王妃神情凝重,便如實道:“府兵五十人。”
“不夠,太少了。”沈清晏搖頭,隨後蹙著眉頭來回踱步。
“王妃,可是有何不妥?”田統領不解。
“縣主的護衛來報,有刺客埋伏在側。”田統領聞得此言,正穀欠一探究竟,卻被十一伸手攔住。
“你此時若出去,便是打草驚蛇。”沈清晏沉了聲,轉頭看向晟王妃,“王妃,王妃可願信我?”
晟王妃略微一怔,隨後道:“我自是相信。”此時性命攸關,而沈清晏明顯才智更勝自己一籌。
況且,如果此時她有失,那麼沈清晏必得給她陪葬。晟王妃自然知曉個中厲害,故而麵對不擅長之事,她也不作多言,不如全由了沈清晏作主。
“那便好。我與王妃互換衣裳,隨後,由田統領帶眾護衛護著我,將刺客引走。最後,再由十一獨自護衛王妃回京。”
沈清晏卻料不準這些刺客所圖何人,可她卻知曉,此時若是晟王妃有失,此怕朝中局勢便要徹底更改了。
“不行!”十一急道:“我出來之前,白鷺讓我立了誓,必須將姑娘平安帶回!”
沈清晏蹙眉,十一這個二愣子,什麼時候不能犯軸,偏偏這時候來較勁。“你要是不能將王妃平安送回王府,我現在就自儘,你看白鷺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不願多言解釋,沈清晏乾脆直接威脅。
“王妃請放心,十一自幼拜師江湖,尋常護衛二三十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有他在旁,王妃必定能平安回京。”言罷,又看向田統領,道:“也請田統領配合。”
田統領想了想,也知曉沈清晏此法雖是可行,可風險亦是極大。“王妃,屬下覺得不妥,即便這位兄台身手不凡,但雙拳難敵四腳,刺客眾多之下,如何能護王妃周全?”
晟王妃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沈清晏見狀,便又道:“田統領進來的時間太長了,此時必須出去。若不然,外頭刺客起疑,先行圍攻,我們便是落了下乘。”
“田統領,你先行出去準備迎敵。”
待田統領離開,晟王妃環顧屋子。這一室的人,除了沈清晏外,她著實再難尋得一個心智在她之上的人了。
她定了定心神,方道:“一切按縣主所謀來辦。”
聞得此言,沈清晏方輕舒一口氣,二人便一道入內室換裝。
月黑風高,濃雲遮蔽了弦月,山風呼呼而來,高懸的燈籠左右搖擺,燭火忽明忽暗。晟王府府兵此時皆列陣以待,靜侯外敵前來。
“來人呀,走水了!”
院內忽起侍女呼救,田統領急忙帶人入內,隻見方才的內室已然火光衝天,幾分侍女圍著晟王妃立在院中。
未待他趕至晟王妃前,便有幾支暗箭朝王妃而來。田統領揚刀擋箭,隨之眾護衛將晟王妃層層圍住,一邊抵禦刺客,一邊急急朝外奔去。
才剛將晟王妃扶上車駕,隱於院外的刺客便都紛紛出現,眼見人數愈來愈多,田統領一麵吩咐府兵抵禦,一麵親自駕車,帶著晟王妃朝著都城方向急奔而去。
夏日夜間微涼的夜風此時打在人身上,仿若寒冬凜風。不知是府兵勇猛擋住了刺客,還是刺客本意不在晟王妃,田統領帶著她急奔數裡,未見一人。
“田統領,停車。”車內傳來一個聲音,田統領方覺不對,急忙停下車駕掀開車簾一角,驚道:“怎麼是你?”
沈清晏隨之將車簾複放下,輕聲道:“田統領,時不待我,你切記要拖住刺客,為王妃爭得時間。”
田統領怒道:“你簡直荒謬,由此回京需一日光景,即便你的護衛身手不凡,也不能保證王妃萬無一失啊!”言轉,他便要調轉車駕回彆院。
“我沒讓十一帶王妃回京。”沈清晏趕忙阻止,又道:“彆院左近便是東山大營,營中守將昔年曾在衛國公麾下任職,我讓十一帶著徐府令牌護著王妃去那了。”
“由彆院去往東山大營,快馬不過一個時辰,自是會比回京要安全。那營中駐軍五千,除非舉兵謀反,不然任他多少刺客,也無法短時間內攻破軍營傷到王妃。”
聽得沈清晏此言,田統領才安下幾分,道:“你方才為何不說?若刺客也在那處設下伏兵,又當如何?”
沈清晏嗤笑幾聲,道:“那田統領怎麼沒想到要護送王妃去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