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95(2 / 2)

“好。”她看向蕭恕,明眸善睞,顧盼流光。

翌日一早,沈清晏便又換回了女子裝扮,頭上戴了頂長幃帽。

二人悄悄離開徐博所安排的住處,扮作采買貨物的商販,與提前四散在朔陽城內的護衛碰頭之後便一道離開朔陽前往寒山城。

既然這寒山城內的二人是姐弟,那她們也就扮作姐弟,一行人不疾不徐地朝著寒山城行去。

寒山城地處朔陽之南,卻不似朔陽那般的黃土風貌。

這寒山城原是個易攻難守之地,它四麵環山,城外又是密林,可在經曆多年前與北邙一戰之後,城外方圓五裡內的樹林皆被砍伐殆儘。

沒有了這些樹林,縱使多了風沙之患,也好過兵臨城下卻不知。

入城之時還算順利,他們帶著事先準備好的過所還有身份文牒,一路進入寒山城,隨後就找了間城中最大的客棧休息。

這寒山城,城內城外景致全然不同。

城外一片黃土,城內卻是鮮花滿簇。

寒山城民眾奉信花神,城中街道兩側都各有栽種豔麗花卉,連帶著客棧之中都前後裡外都擺了各色不同的花。

沈清晏覺著,這裡不應該稱為寒山城,更應該稱之為繁花之都。

幾人住下之後,都各自稍做休整了些,隨後沈清晏便與蕭恕分頭行事了。

在寒山城的南麵有一處花神廟,無論你是何種身份,都能來此處參拜。而那位少城主的姐姐,在出嫁之後也是常來此處的。

寒山城主姓羅,其長姐單名一個諾字。這少城主的長姐被稱之為長君,便似大稽的長公主身份一般。而這駙馬,便稱之為少君。

自她出嫁之後,常去之所除這花神廟之外,再無其它,反而是她那位便宜夫君,日日眠花宿柳。

這說來也奇怪,他雖算不得個‘男人’,卻極好此等臉麵,日日都要去花樓點卯。他天生就一副好皮囊,雖是日日美人在懷,但終究沒鬨出些真情實事來。

城中諸人雖都對這位少君所行之事多有唏噓,但這終歸是人家兩夫妻之間的事,這當妻子的長君都沒有說話,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又如何能置喙呢?

沈清晏與蕭恕相互合計,她們覺得若察子所探屬實,依這位長君的手段,斷不可能容著自己的夫君日日去花樓。畢竟丟的可是她的臉。

故而,他們兩人分頭行事,一人前去花神廟,另外一人便去花樓。

若說寒山城內已經是花團錦簇,那花神廟之中便是所行之道皆有花瓣置於之上,以為點綴。

沈清晏還是頭一次來到擁有如此多鮮花之地,一時看花了眼。花神廟中來來往往人流眾中,白鷺護著沈清晏站到廟內一處人煙相對稀少之處站定。

她所站之處正靠著牆邊花圃,其中栽種了許多茶花。沈清晏一麵俯身看花,一麵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那個被一眾奴仆圍著的女子。

“白鷺,你看,這茶花多好看!”沈清晏拉著白鷺,指了指身後的茶花,隨後又看向羅諾所在的那片茶花,笑道:“你看那片六角大紅多美!”

“姑娘這次來寒山城可是來對了呢。”白鷺扶著她緩緩行過去。“雖說小公子一直不頂事,次次出行都得你來壓鎮,但這寒山城可真美。”

“我原來還以為,會同那個朔陽城一樣,皆是黃土滿麵的地方。”

早在來之前,沈清晏就同白鷺一道對好了詞,就為了專門來羅諾跟前說道說道的。她也慶幸自己帶著的是白鷺,若是十一那張木頭臉,保準要出事。

“你這話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莫要讓弟弟聽到,他如今年歲大了,好麵子。”沈清晏佯裝生氣,道:“上次你便這麼說了,他聽到後鬨出了什麼事,你忘了?”

白鷺扁扁嘴道:“奴婢錯了嘛,還是姑娘心疼我。”

她們如是說著,正打算朝著羅諾那處行去,便有幾隻羽箭襲來。白鷺扯著沈清晏閃身躲開,轉頭便瞧見一行蒙麵刺客已將羅諾那處團團圍住。

這群刺客來得還真是適逢其時。

眼見羅諾那處的護衛已有半數負傷,沈清晏正摸著手上的袖箭,思考著要不要出手之時,便見羅諾抬手,隨後就又有一陣羽箭射來。

沈清晏與白鷺隱在暗處,眼見著兩方撕殺。

兩方人馬在姹紫嫣紅之中刀劍相向,那一聲聲兵戈之聲不絕於耳。他們對戰之時,兩旁茶花被他們打落,朵朵豔麗的花朵被踩進泥裡。

瞧著這架勢,看來這位小城主是打壓不成,打算著人痛下殺手了。親姐弟到了如今這般,也怪道這羅諾走到了與虎謀皮這一步。

隻不過,此事若換到沈清晏身上,她必然會派人前去大稽尋求幫助,畢竟有著明德皇後這一層關係。

可這羅諾不與大稽私定條約,卻反而去尋了北邙。

再怎麼說,北邙鐵騎當年可是將寒山城屠了半城有餘。

這位長君若如傳言那般頗有才乾,會傻到如此地步,去與惡鬼做交易?

沈清晏心中有著疑惑,轉頭再看,羅諾那頭的戰局已定。此行刺客已被儘數拿下,而羅諾那頭也已經在一眾護衛擁簇之下,離開了花神廟。

眼見人已離去,沈清晏亦喚了白鷺,一道往回走。

今日的沈清晏著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裳,在一眾姹紫嫣紅當中甚是顯眼。她們走在街市之上,石板路上偶爾落了幾朵茶花,一時間仿佛置身於春景曼妙之間。

從方才的情景來看,羅諾早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