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的主子們因為這樁事麵色都黑了好幾日,府內仆從們天天耳提麵命小心謹慎度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牽連。
眼見著衛國公夫人拉著一張臉回府,這幫仆從們一麵迎著一邊趕緊著人去內宅稟報。
劉老太太同衛公國夫人母女相見,而後又聽得劉老太太一番哭訴,徐徽寧在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見了個禮之後就去尋了劉馨。
待徐徽寧離開,衛國公夫人才將沈清晏的那個計策說了說。
“阿娘,我知曉嫂嫂必定是覺得雩娘沒了父母,又是個有主意的人。怕她日後不懂如何孝順公婆,又怕她進門就奪了她這個當婆母的掌家之權。所以才這麼做了。”
“如今這事無論怎麼告罪,錯就是錯了。眼下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劉家要怎麼做全看你們。”
劉家老太太聽了這法子,心下雖是動容但也到底覺得過於陰損了些。“那這主意,可是縣主想的?”
衛國公夫人點了點頭,道:“雩娘這還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說了這麼個法子出來。”
“咱們家眼下應該慶幸,慶幸這事沒有外傳,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劉家相中了雩娘。如若不然,我家國公爺同我家婆母定是不依的。”
“眼下,國公府那頭是不會再幫著說項頌兒的婚事了。家中若當真還想定下這門親事,也隻能靠自己了。”
劉老太太也不停歎氣,原本穩穩當當的一樁婚事,就這麼被自己那個一心幫扶娘家的兒媳婦給生生攪黃了。
徐徽寧出了劉老太太的院子,徑直便去尋了劉馨。她方抬腳入內,卻見劉頌也在屋裡,劉頌見她入內,當下便問起了沈清晏那頭的情況。
徐徽寧沒好氣地道:“頌表兄不是要尚郡主了嗎?作甚還盯著我沈家妹子。”
劉頌一時被噎得沒了話。
劉馨上前忙賠禮,道:“表姐莫生氣,這事也不是兄長的意思。都是我阿娘,也不知怎麼就迷了心竅非要去同寧瑞公主府結個親。現下阿爹也發了怒,將她禁了足。”
徐徽寧知曉自己那個舅母也沒討什麼好,心裡想著沈清晏說的一番話,當下心也軟了幾分。
“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劉家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劉馨急道:“表姐,咱們家都是想雩娘姐姐進門的。此事就是我家阿娘一時想岔了,所以才……”
“一時想岔了就如此?那要是沒想岔,豈不翻天了?”徐徽寧斜了她一眼,又道:“左右劉家相中雩娘一事沒有外傳,你們就當從來沒見過雩娘就是了。想來也是我的錯,當初何苦將雩娘拖進了劉家這潭混水裡。”
“我與雩娘自小相識,斷不會讓她日後嫁個家宅不寧的人戶,日日操心,沒個安生。”
“眼下雩娘還不知道劉家先前動過的心思,你們也就權當沒發生過這事。從前如何,以後便如何。但若是外頭傳出一星半點的風聲壞了雩娘的清名,那我們家定是不依的。”
她想起了沈清晏的計策,卻始終沒有提。
畢竟這種事,由她一個小輩來提也著實不成體統,加之此計陰損,指不定劉家也不興用。
既然事也已經說開,衛國公夫人也將沈清晏之計都同他們說了個明白,這母女二人便也回了自家府裡。
而劉家老太太隨後也將家裡幾個人都召了過來,一道說了這事,幾個人也紛紛覺得此計不妥。
然而劉頌聽了,卻是一定要試上一試,隻要還有一絲機會,他都要拚上一拚。
劉老太太心疼孫子,道:“頌兒,你要知曉,就算寧瑞公主府那頭退了親,你也未必能求娶到縣主了。”
“孫兒明白,可孫兒還是想要試上一試,若有一線生機,我都要再掙紮一二!”
劉家人見劉頌如此,便也隻能應了,幾個人商量了下都決定將劉夫人給瞞住,免得她再一個想岔了將整個劉家都賠了進去。
看著劉頌離開的背影,劉老太太不禁歎氣。他這個孫兒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攤上這麼個親娘。好好的一樁婚事,就被劉夫人一個想岔,給攪和黃了。
徐徽寧還是當真沒料到,這劉家真的就這麼做了。
他們起初借口說是劉夫人回府就高興壞了,一個不當心就給摔著了,現下家中之事由老太太接手。
於是劉家老太太就上門去同寧瑞公主府商議定親一事,可說完沒多久,老太太也染了風寒。
晚了幾天後,老太太由劉頌陪著,親自上門去下了聘。
這合八字的地方,通元京城裡頭就這麼幾家,寧瑞公主覺得也不好讓劉家人病中相陪,就囑了老太太好生養病,自己去找人合八字。
這不合不知道,一合嚇一跳,東找一家說是相克,西找一家也說是相克。這不得不讓寧瑞公主想到劉家這些時日接連的病。
這事絕對不能外傳。
這要是讓外頭人知曉自家姑娘還未嫁呢,就已經克得夫家滿門不得安生,她以後還用見人?
這寧瑞公主一麵猶豫一麵又不敢同外人講,生怕一個不小心害了自己閨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