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劉頌娶了沈清晏,以她這番心性加之劉頌又極其中意她,若有她在旁叮囑,想來劉頌或也可再移他處。
隻是,如此厲害之女子,隻怕日後落個牝雞司晨家宅不寧的名聲。
這世上的讀書人,大多都有一個通病,他們既想要一世清流之名,又想要無上權勢。可這兩樣,往往不得兼顧。
所以,劉家人既是希望得到沈清晏的助力,又不希望家中落個牝雞司晨的名聲。
“夫君,你也知曉頌兒中意那臨川縣主,為了能娶縣主連那等陰損的招數都願意去試。我是想著,若此時錯過這個機會,晚幾日這縣主許了旁人,頌兒怕是受不住。”
劉老夫人看出了劉老太爺心的猶豫,勸道:“我是覺得,隻要縣主進了門,以她那等才智,即便日後場麵上的事,她都是會處置得妥妥當當才是。”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劉老太爺心中所在意的事,劉老夫人自然是能摸到一點。
劉老太爺聞得此言,便也點頭應了。
隻因與寧瑞公主府結親一事才方了結,此時此地他們劉家斷然不能大張旗鼓宣揚此事。
於是這對老夫妻便私下商議,將整個府都瞞了起來,免得再教家裡那個糊塗的兒媳婦壞了好事。
打定了主意,劉老夫人就獨自一人去了庫房,仔細挑選了聘禮,隨後單獨歸置到了一處,囑了人萬不可動,這才離開。
那另外那頭,劉夫人處,她已然被禁足在家餘月。眼瞧著與寧瑞公主府的事了結了,劉大人方解了她的禁。
隻是,她隻能在府中走動,斷然不能隨意出府。
如此行事也是怕她萬一再有個想岔,鬨出了旁的事情反而讓整個劉府不好收場了。
可劉夫人到底是嫁到府裡頭二十幾年的人了,縱使她再怎麼糊塗,府裡頭終究還是會有些心腹的眼線婆子。
這頭劉老夫人剛剛去庫房處點好聘禮,那頭劉夫人就已經收到了風。她讓身邊的嬤嬤去將那一堆的物件名都一一記了下來。
待老嬤嬤一一謄錄好,劉夫人接到手中一看,這裡頭的東西每一件都是適宜為聘禮之物呐,當下她便心中歡喜。
想她原以為是為了劉頌好,不想惹了這麼樁潑天大禍回來。眼下好不容能出得院子了,她自是想再努力努力,爭取能早日再出了府去。
於是,待到劉大人回府,這劉夫人就端了茶點果子過去,話裡話外都在套劉頌與沈清晏的婚事。
但劉夫人不曾想自家的公爹同婆母會直接將此事瞞下,連劉大人都未說明,無論她怎麼套話,劉大人都言不知,被問煩了後還直接出門去了書房。
劉夫人想著這事不能如此下去,於是又叫了劉頌來,想著他既是當事之人,這瞞誰也不好瞞著日後的新郎倌才是。
然而劉頌亦是一問三不知。
劉夫人心中便是又惱又傷。
她自詡事事都為劉家操心,可不曾想她隻犯了一次糊塗,這劉府上下便將她瞞到了此等地步。
她思前想後斷不能教自己再身陷如此境地,於是,她囑了心腹婆子送了信回娘家。
當日,劉夫人的生母收到她的來信,便依她信中所言,直接給劉家人都下了帖子,請他們過府飲宴。
由頭也無其它,隻是說久未見著劉頌與劉馨,想要一家人樂一樂。
劉夫人當日便借口身子不適,不過去娘家飲宴了。劉家人自也不想她與娘家人多有聯係,見她如此也沒多想。
待劉家人都離開,劉夫人便直接命人抬了禮箱一路去往了承恩侯府,直接就向承恩侯夫人提了親,想要替劉頌聘下沈清晏。
這承恩侯夫人哪裡當得了沈清晏的主?
哪怕是從前她沒有縣主這個身份,那她的婚事也是要秦汐點過頭才做數的。
現如今,秦汐雖已死,可她還有個臨川縣主的名頭,婚事更是輪不著她來點頭了。
於是承恩侯夫人便同劉夫人交了個實底,言說沈清晏的婚事自家老太太再臨去之時已經托給了衛國公府,隻要衛國公府點頭,侯府自然是沒有一個不字的。
劉夫人聽了很是高興,畢竟衛國公那頭原本也有這個意思。於是便說衛國公夫人已然同意,隻是這場麵工夫還是得做的。
承恩侯夫人聞得如此,自也是應下了,隨即便收了下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