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輿和青斛見此忍不住前去打探一番,隨後也是一臉難色。
“聖女,我聽他們說,那具屍體是玄陽宗弟子,這已經是他們宗門死掉的第三個人了,還有兩人至今下落不明!”
“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死者?”千羽皺眉道。
“嗯......有的,但是我沒問清楚,隻知道最近一個月,南陵已經死了不下十人了!”
青斛有些答不上來,遞給了相輿一個求救般的眼色,相輿會意補充道:
“死者基本都是各大江湖門派的人,南陵中玄陽宗來的人最多,故而死得也多,還有青田宗,劍靈宗,這些門派也有人失蹤,具體的數量待會兒還是問問仵作吧!”
“往前走走!”
千羽本還想多問些東西,但卻聽見身邊傳來了慵懶的人聲。
原本倚著柱子閉目養神的九幽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他揚起下巴,示意眾人跟上隊伍。
隊伍在連廊中此刻已經排得極長,江湖中各個門派在縣衙中丟了一身的江湖戾氣,難得心照不宣地遵守起規矩來。
但千羽還沒來得及多感慨這難得一見的有序場景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熙熙攘攘之聲。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舌頭拔下來!”
“你敢......區區劍靈宗弟子,也配在我玄陽宗麵前造次?要不是你們宗門內出了這般惡徒,我們大家又何必在此擔驚受怕!”
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身著玄衣的男人,一把揪住麵前怒氣衝衝的男子將他扔出人群,原本還囂張跋扈的人見識到了對方的厲害,狼狽不堪從地上爬了起來,依舊不服氣地叫囂道:
“這趙平川就是一個慫貨,我就這麼說了,你能拿我如何?我告訴你,不止我這麼認為,所有江湖中人都這麼認為,你們說是不是!”
一旁圍觀的人見此,也開始紛紛起哄。
“趙平川躲了二十年不敢出來,不是慫貨又是什麼?”
“就是啊,一出來就儘挑落單的弟子下手,還將人吸成乾屍,簡直是無恥至極!”
“當年不敢單挑各大門派,如今又來欺負我們這些小輩算個什麼東西!”
“沒錯!他算個什麼東西!”
千羽瞧見那玄衣男子攥緊拳頭,臉色極為陰沉,似乎下一秒就會拔劍而出。
但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人擠進人群將他拉了出去,隨著玄衣男子的離開,場麵逐漸穩定下來,看熱鬨的人也紛紛離去。
千羽回過頭,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就到了停屍房附近,陸陸續續有幾個年輕人從房子裡跑了出去,扶著牆壁開始吐了起來。
院子裡一時間混雜著各種難聞的氣味,千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下意識地看向青斛,卻發現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鎮定。
青斛很有眼力見,注意到千羽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她立刻端正身形,驕傲地指了指自己,目光堅定道:
“聖女不用擔心我,我自小就同這些打交道,待會兒可就是我大顯身手的好時候!”
千羽收回了目光,略有些無奈地看著青斛摩拳擦掌,果然她還是不習慣屍體,更不習慣屍體的味道。
耳邊刮過一陣細微的風,千羽側過臉,九幽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他低下腦袋,在她耳邊附聲道:
“聖女,我怕我待會兒也會忍不住吐出來,小青斛可真厲害,我真沒用!”
他的聲音極輕,雜亂的人群裡,恐怕也隻有她一人能聽見,千羽忍不住黑了臉,遞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刀子。
這人簡直是有病!
九幽說罷,端正了身體,又恢複了往常的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的模樣,但那眉眼裡的壞笑滿到快要溢出來,就好像是在故意玩弄她一般,看著她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十分享受,樂在其中。
可偏偏千羽就是個要麵子的,又學不來他這副沒皮沒臉的樣子,當著眾人麵她說不出這般不著調的話,隻得生著悶氣,自己氣自己。
她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自己要親手撕掉九幽的麵具,好讓他此時的嘴臉讓眾人也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