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輕蔑一笑,率先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看著他一臉色笑,冷聲道:
“閣下知道赤蠱宗,但卻不夠了解,赤蠱宗的女人瞧上一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罷她輕輕鬆了手,陸寅時突然感覺眼睛刺痛了起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他瞬間便明白了千羽話裡的意思,痛罵道:
“你個賤人,竟然敢給我下蠱,我乃玄陽宗少宗主,若我瞎了,我讓你整個赤蠱宗陪葬!”
千羽嫌惡地拿起手絹淨手,隨後用內力撕碎了絹子,冷聲道:
“你儘管可以去南疆試試,那兒還有個比我漂亮上千萬倍的,隻不過她大概要的就是你的命了!”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你們這群蠢貨,快給我殺了她!”
“你們若是真想讓這個,這個......這個老鼠,真的瞎掉,就儘管在這裡拖延時間,晚上一分,他可能就藥石無醫了!”
陸寅時聽罷,連忙退了回去,他推開看熱鬨的人群,捂著眼睛跌跌撞撞前行,跑過門口時還被門檻絆了個結實,摔得鼻青臉腫,像極了落荒而逃的老鼠。
“哈哈哈哈......”青斛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千羽見她的模樣,原本的惱怒稍稍平息了下來。
“女俠,那個貴公子好像還挺有背景的,你們當真無事?”
原本蜷縮在一角的仵作,見人散去,忍不住在一旁問道。
青斛有些得意,應聲道:“大叔你就放心吧,我赤蠱宗隻是不愛摻和中原的事情而已,又不是打不過它玄陽宗,他們若想攻下赤蠱宗,恐怕連第一關毒蟲穀都闖不進去!”
仵作聽罷稍稍安心,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屍體既已檢查完,走吧!”千羽向仵作微微點頭示意道:“走了,多謝!”
仵作見這樣的大人物朝自己道謝,一時間有些惶恐,連連道:“不謝不謝......”
離開縣衙已是傍晚,雨停了,但厚重的霧靄卻絲毫沒有散開的跡象。
眾人朝著客棧處慢步緩行,千羽見四處無人,回身看向九幽。
“你在腳底發現了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九幽停下腳步,感受到三人向自己投來灼熱目光,有些不適應,這等麻煩事他是一個字都懶得說,故而擺著張臭臉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但沒曾想還是躲無可躲。
“也沒什麼,就是他鞋底沾著一種草,這種草在南陵城中怕是尋不到,唯有城外的瘴林才會有!”
“你是如何得知的?”
千羽目光如炬,九幽總覺得自己再揣著明白裝糊塗,遲早會被她的眼刀子刀死,他聳了聳肩,卸下一身散漫,道:
“這種草上麵有瘴林特有的遊蟲卵,他們會發光......雖然,你們可能看不見......”
千羽被他的回答搞得有些糊塗,相輿見她緊蹙眉頭,又知道九幽往日裡就是個懶得解釋的人,替他補充道:
“聖女,每個護法都去過萬蟲窟,唯有借助蠱蟲之力才能活著出來,我的是颰風蠱,可以助我練成絕頂輕功,九幽的乃是遊光蠱,可以借它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就比如肉眼難見的蠱蟲和蠱蟲卵。”
千羽點了點頭,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她見識過萬蟲窟的厲害,可若隻是能看見蠱蟲這樣的簡單能力,又怎麼逃得出來,她心中的疑惑呼之欲出,但卻知曉這個問題與這件事無關痛癢,隻好又咽回了肚子裡。
“這麼說來,根據現有的線索可以推出,這名死者死亡的第一現場並非東街外巷,有可能是在瘴林外,屍體提前被凶手用麻繩拴在屋頂上,而凶手在暗處用麻繩控製屍體的掉落時間,以擺脫嫌疑......”
“這一切目前看來都很合理,但在關於凶手的身份上還存在著一些疑點,江湖人都說是趙平川現身殺了這些人,意圖阻止眾人前往浮虛境,屍體上出現的辟闔劍法傷痕便可支佐證這一說法......但就像九幽所說,除了劍靈宗其餘人的猜測都隻是猜測,沒有根據。”
“更何況,進入浮虛境乃是大勢所趨,憑趙平川一人是阻止不了的,那麼他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這些事對他而言又有何好處?我想不到......所以,與其思考這件事是不是趙平川做的,不如可以思考一下他現在藏身何處,是否還活著......畢竟對我們而言,乾屍案是誰做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浮虛境的線索在誰手裡!”
青斛聽得有些糊塗,但大概也搞懂了其中的道理,她一臉崇拜地看向千羽,忍不住道:
“聖女,我現在總算知道角爺爺為什麼讓我跟著你了!你真的好厲害啊!”
千羽冷冷看向她,將她一臉癡漢模樣按了下去,接著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去查兩個地方,其一,東街外巷屍體出現地,著重看一看屋頂周圍是否有麻繩捆屍留下的痕跡,再查一查昨日未時前後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在那裡。相輿,此事交給你了!”
相輿突然被點了名,他滿臉誠惶誠恐地看向千羽,應聲答道:“是!”
“其二,瘴林外還存在一些謎團沒有解開,九幽你隨我同去!”
九幽聽到命令,緊蹙眉頭,顯得有些煩躁。
“聖女,我呢?我呢?”
青斛見沒自己的事兒,顯得有些小小的失落,她指著自己蹦蹦跳跳擋住了千羽的視線。
“至於你,有個大任務!”她小小買了個關子,直到看見青斛滿心滿眼的期待,這才脫口而出道:
“這段時間,你可以去找仵作幫忙,把所有死者的身份以及信息都整理下來,能驗屍就驗屍,不能驗屍的做好記錄就行,尤其要注意一下第一位死者......對了,他們的鞋底也要好好觀察!”
青斛見都是自己擅長的,顯得有些格外開心。
“好了,你們回客棧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與九幽相商。”
話音一落,原本正在打哈欠的九幽愣在原地,向她投來了一個幽怨的眼神。
千羽絲毫沒有照顧他情緒的想法,自顧自往河對岸走去,還不時回頭催促道:“跟上!”
九幽收了倦意,無奈地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