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直接過去拿過地上黑老三的包,手伸入在裡翻找,一翻,便翻出了個木梳子。
阿宋接過來,道:“這梳子看著不錯誒。”
黑老三滿臉堆笑道:“這個啊,是小人從家旁邊買的梳子,不值錢的。”
“撒謊。”喻遙道:“這梳子是皇室專用的金絲楠木,你家鄰居住的是皇帝?!”
黑老三一臉難堪道:“公子真是見多識廣,這個是我......是我盜皇陵的時候順的。”
“噫。”聞言阿宋一把把梳子扔了,覺得不夠又在身上蹭了蹭手。
喻遙再一掏,這回掏出個金壺,拿著前後左右瞧了瞧,道:“扶光鎏金壺,前前前朝皇帝的陪葬品。”
黑老三拍馬屁道:“對對對,公子好眼力。”
喻遙直接把那壺扔一邊去了。
又掏了半天也沒掏到,喻遙把包扔到黑老三麵前,道:“你找。”
“好好。”黑老三接過包就一陣翻,很快,便跪著低著頭雙手將一厚摞書籍樣的東西捧著遞給喻遙。
喻遙接過,蹲下身將那些命簿一一平鋪在地上,手在上麵一一掃過,命簿表麵悄無聲息,毫無反應。
喻遙道:“這些命簿書,你是哪來的。”
黑老三道:“我,我從彆人那買的。”
“又撒謊。”喻遙果斷道。
黑老三道:“是真的!”
喻遙喝道:“到底哪來的!”
黑老三被喝得一抖,縮了縮脖,小聲道:“真的......算買的,就是,沒花錢。”
阿宋道:“到底怎麼回事?”
黑老三一臉慫樣,耷拉著眉撅著嘴仔細回想了下,道:“這些命簿,是我在玉奚城那邊的一個亂墳場,有一個女子給我的。”
“女子?”喻遙道:“什麼樣的女子?”
“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黑老三道:“她蒙著麵,但是我記得她穿一身粉色的衣裳,頭發披散著,但是...但是感覺長得應該挺好看的,雖然隻露了一雙眼睛。”
阿宋一指頭戳他身上,道:“這你倒看得仔細啊。”
“繼續說。”喻遙道:“她為什麼要給你這些東西?”
“我不知道。”黑老三道:“那天我剛從不遠處一個墓裡出來,夜間迷路才走到這個亂墳場,說來也奇怪得很,我感覺自己突然聞到了什麼味道,很香,然後我就昏過去了,再醒來,麵前就站著這個女子,我渾身無力,她披著頭發站在我麵前,我乍一看還以為是我盜墓盜多了,墓室主人來找我索命了。”
阿宋道:“然後呢?”
“結果她什麼也沒說,就將那一厚摞子的命簿遞給我,我不敢接,她立刻拿出刀要刺我,嚇得我趕忙接了,她離開前跟我說了一句,這是地界的命格簿,你應該能賣個好價錢,接著她就嗖的一下消失了。”
黑老三雙目依然充滿著那夜麵臨的恐懼,抱著頭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喻遙不說話了,站起身開始思考,半晌突然道:“不對。”
黑老三懵道:“什麼不對?”
喻遙道:“這命簿缺了一本。”
黑老三瞠目結舌道:“這他媽你都知道?!!”
阿宋也奇道:“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喻遙露出笑容,一臉得逞道:“我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黑老三氣得吐了一大口血。
喻遙咳嗽一聲,正色道:“缺的那本哪去了?”
黑老三不敢抬頭,道:“被,被人買走了。”
阿宋道:“還真的有人買這個東西啊,誰買的?”
黑老三囁嚅道:“城中......城中布衣坊的老板,黎娘。”
此言一出,阿宋和喻遙當即同時倒吸了口涼氣。
入夜,子時三刻,當空無星無月,故而黑夜更深沉了幾許,白日繁華的南悅城褪去熱鬨喧囂,街上店鋪皆已關閉,路上行人皆已歸家,連那打更的老漢也未曾出來。
城中布衣坊周圍靜悄悄的,突然卻見布衣坊對麵雜貨鋪的後街拐角,冒出兩個人腦袋。
正是阿宋和喻遙。
阿宋看了眼屋內仍亮著燈的布衣坊,悄聲道:“我們為什麼不下午來拿命簿啊?”
“她不會直接給我們的。”
喻遙思忖道:“若真要硬碰硬,以防萬一,那黎娘真的用命簿做了些什麼邪事,沒有靈息恐怕難以對付。”
說著他舉起手伸出食中二指,體內運息,指間果然冒出與白日截然不同的明亮光芒。
喻遙麵露喜色,道:“我的靈息已恢複完全。”
想到什麼,他麵色有些不自然地道:“白日之事,謝謝你了。”
阿宋擺擺手道:“沒事啦,不用這麼客套的。”
喻遙點了下頭,半晌又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