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心中暗自好笑,這海猛看著雖凶猛,人卻憨憨的,他現在所處境況可沒什麼跟喻遙討價還價的餘地,拿對方沒招,嘴上卻還堅持讓對方發誓。
“好吧。”喻遙三指並出置於頭側,靜靜道:“我若是說謊,便讓我再也賺不到銀子。”
海猛怒道:“這算什麼毒誓?!”
阿宋急忙道:“相信我,將軍,這對我們喻遙大人來說,已經是最沉重最有力的毒誓了。”
喻遙:“......”
那海猛頓了半晌,道:“好吧,我答應你們。”
答應二字一出,喻遙手一收,海猛立刻掉下來摔了個大馬趴。
喻遙淡定揉手,海猛憤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臉不爽地盯了會喻遙,都直接被對方無視了。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道:“走吧,你們想從何查起。”
喻遙果斷從椅子上彈起,向門外走去,道:“先看屍體。”
三人來到殮房,其內桌台之上擺有兩具屍體,一年輕少女,一中年美婦。
喻遙查看了屍體表麵,見二人手腕皆有一道深刻傷痕,問道:“割腕而死?”
海猛點頭道:“有仵作查驗過傷口形態,皆是遭人割腕後,將手浸泡於熱水間,最後失血過多而死。”
這兩具屍體皆未闔上雙眼,且不僅未闔反而皆雙目圓瞪。
喻遙給阿宋打了個眼色,阿宋點頭,運轉靈息,手掌依次在二人麵部停留感知,後道:“有靈息波動過的痕跡,是有人故意讓她們睜著雙眼的。”
喻遙喃喃道:“也就是說,這二人皆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的。”
海猛在旁感慨道:“這也太殘忍了,這他媽還是人嗎?”
想到那夜一團黑氣,喻遙道:“確實非人,而是魔。”
思考又道:“你們一開始是怎麼定性為采花案並且將昨夜黎娘案也一齊並入的?”
海猛道:“仵作驗屍,發現這二位死者在死之前皆有過房事痕跡,至於定為連環案件嘛,因為這三個現場都出現了一個東西。”
喻遙道:“什麼東西?”
“糖畫。”
“畫的內容是?”
“鴛鴦戲水圖。”
喻遙自顧思索道:“人族凶犯連環殺人,在選取殺人獵物之時,必定會遵循一定規律,魔者亦然,人族凶犯的殺人規律通常出自其本身一些變態的想法,而魔者,常是源於生前的某些執念。”
阿宋道:“這個殺人規律和生前執念很重要?”
“自然。”喻遙道:“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若想尋到他,隻有兩種方法,其一,就是確定他的殺人規律,再由我們做局,將其引出,抓住。其二,便是通過明確他的生前執念,試圖由此確認他成魔前的身份,通過召魂術將其引出。”
阿宋道:“這個魔糟蹋了幾個姑娘,又在現場放置鴛鴦戲水圖作為殺人標記,執念莫非就是與人行房事?那這,豈不就是一隻活脫脫的色魔!”
喻遙點頭,道:“確實如此,但僅憑此也無法確認身份,所以第二種方法很難,需要很多很具體的信息才能確認,而且如果此魔是百年千年的魔,人間所留痕跡更少,身份更是難尋。”
海猛道:“那便隻有第一種方法?”
喻遙道:“隻能說首選是第一種,但目前僅憑屍體也未看出受害者有什麼相似規律,是導致魔者選擇她們的,一定有更具體的規律特點,我們尚未發現。”
“而且,還有一點。”
喻遙道:“這色魔若是真執念於房事,我們昨夜卻又並未聽到那東西對黎娘行不軌之事,這個又要怎麼解釋呢?”
阿宋提議道:“要不我們去亡者家中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蹤跡。”
說著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道:“而且這殮房裡好陰冷,待的我好瘮得慌。”
海猛哈哈笑道:“阿宋妹子,原來你們獸族也會怕這些啊!”
阿宋堆笑,道:“可能,我狐狸毛長得還是不夠多吧!”
海猛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喻遙道:“走吧,先去第一位死者家。”
剛出殮房要往門外走,就聽身後傳來衙役的呼喚:“大人,你的狗,你的狗忘記帶走了!”
阿宋回頭,看到那衙役手中牽著隻狗氣喘籲籲地疾跑而來,狗聲狂吠,阿宋低頭望去,那傳聞中海猛身攜的惡犬......
竟是一隻吉娃娃!
這吉娃娃的體格子,和海猛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不免嘴角抽搐,又瞧那狗小嘴狂吠的模樣,心道:行吧,你要勉強說是惡犬,也算是了。
衙役跑到三人麵前,將那隻吉娃娃抱起,海猛接過在懷裡,對衙役道:“辛苦你了。”
又摸了幾下狗頭親呢道:“差點把你忘了,小壯壯。”
這麼瘦小的狗還好意思叫壯壯......
那壯壯似乎看喻遙及其不順眼,被海猛抱在懷裡還一直抻著脖子衝他狂吠,吵得喻遙一臉心煩,手背在身後打了個響指,狗瞬間就乾嚎不出聲了。
海猛疑惑擼狗道:“咦,你怎麼啦壯壯?”
喻遙無視催促道:“快走吧!”
三人一狗走出衙門,來到第一位死者家門前。
這府邸的門臉,看著便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連牌匾都是全金的,但此時卻被白事物件遮蓋住了一大半。
海猛道:“這是城內趙財主家,死者是他夫人。”
海猛上前去敲門,裡麵很快有人應聲,那人開門看到是海猛立刻熱絡招呼道:“城主您來啦。”
海猛憨笑點頭,道:“王管家,我們是來詢問情況的,趙夫人的案子......”
王管家立刻道:“可以可以,您幾個快進,我們老爺就在府裡呢。”
三人進門,王管家邊引路邊歎氣道:“我家夫人突然身故,老爺悲痛至極,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裡生意都耽誤了,天天就在家裡忙著給夫人念經超度。”
海猛點頭表示了解,轉而小聲跟阿宋喻遙道:“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但是這趙財主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家中財產豐沃結婚多年也未曾納過小妾,像城內的另一位孫財主花花腸子就比較多了。”
他比了個二又比個五,一臉誇張道:“兩年納了五個!”
說話間行至誦經房,王管家敲門喚了聲老爺,裡麵應聲便推門而入。
三人走進,見一寬大男子跪在蒲團之上,香案上燃著香,口中似正在誦念。
海猛率先道:“趙老爺,今日叨擾,是想再了解下夫人出事當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