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鴛鴦......
喻遙腦海中靈光一現,道:“或許他恨的,想殺的,並不是鴛鴦......而是,交歡的情侶!”
阿宋道:“所以房事不是結果,而是誘因?但這,選取的範圍會不會太大了些,全城人族情侶那麼多,為什麼相隔一月之內偏偏選中了這三家,而且黎娘是寡婦,喪夫後也未有伴侶,怎麼也會被選中呢?”
喻遙眉頭微微皺起,緩緩閉上眼睛,三個現場所有的細枝末節於腦海中一一閃過。
“那一晚,我們做了我們人生中最為瘋狂的一個決定。”
“我實在擔心,便在出事那夜,偷偷遛進她家找她。”
“那個是小人,從話本上看來的偏方,說是夫妻假裝偷情男女,有助提升效果”
“所以我與老三便總是偷著相見......”
喻遙猛地睜開雙眼,雙眼視線聚焦於桌前燃燒正熱烈的一根紅燭。
燭光搖曳,宛如一隻跳動的精靈,於空中輕盈舞動,舞動的節奏如同人的心臟般狂跳不止。
“紅燭情動,私相授受。“喻遙道:“或許,他的殺人規律,正是夜晚秘密私會的男女情侶!”
“趙夫人趙財主一對,小秋阿冬一對。黎娘是沒有情郎,但是還記得剛才春娘他們說了什麼嗎?那日原本春娘是要照常與黑老三在布衣坊私會的,卻被黎娘突然發現,兩人才跑了出去,那魔一開始便選好了殺人對象,隻是沒想到殺人對象突然生變,黎娘,就意外成了替代的人!”
阿宋恍然大悟。
喻遙道:“我們現在去找海猛!”
黑夜將儘,天色漸明,清晨已至,南悅城恢複白日熱絡,街上人來人往,三人再度在府衙彙合後,海猛帶喻遙阿宋來到一處名為“四溢居”的早茶館內。
海猛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後長出一口氣道:“好了,已經安排下去了,找人做戲我們做局,晚上就去抓他個措手不及!”
喻遙道:“辛苦了。”
海猛不在意地一擺手,示意小事兒而已,道:“這麼說來,這黎娘還真是遇上倒黴事了,本來沒她什麼事兒的,現在好了,生死未卜,人都不知道在哪兒,就算能找回來也不知道人還活不活著。”
阿宋道:“我們儘快抓住那隻魔,她越有生存的機會。”
海猛說著一歎氣,道:“說起來啊,這黎娘還真是個苦命人,你看她柔柔弱弱一個女子吧,其實還吃過好多年的牢獄之苦,而且她這苦,吃的也是冤得很!”
喻遙喝茶旁聽,聞言放下杯子道:“怎麼說?”
“其實這事啊,城裡很多人都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她自己呢,也挺坦蕩的沒想遮掩,她進牢獄啊,是因為過失殺人,殺的呢就是她自己的丈夫。”
海猛又一合掌拍手道:“不過啊,這還真不怪她,你們知道的嘍,漂亮的女子容易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無辜是非。她和她男人家裡以前是做乾果生意的,這種生意,人來人往的,想賣貨總要給顧客嘗一點,這黎娘就是正常和人對話遞人吃的,也不知怎的街裡街坊就有人開始傳她不檢點不守婦道,到處撩男人了,聽說她那個亡夫是個小心眼善妒的,老是打她,夫家人也都不太行,又連個攔的人都沒有,打的鄰居們都知道這事。她一柔弱女子,哪受的起這種暴力?可能是終於有一天忍不了了吧,她反抗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她男人給推倒摔死了。”
阿宋心下驚訝,倒並非是因為黎娘殺人,而是,她原以為黎娘和丈夫應是關係極好,所以才想複活去世的丈夫,但如今看來,二人關係如此惡劣,那她為何還要花這麼大的力氣複活他呢?
海猛感慨道:“哎!好人偏偏遇到了倒黴人倒黴事啊!”
喻遙在旁突然開口道:“是不是好人,還不一定。”
海猛臉色一垮,擼袖子站起來,道:“你又嗆我是吧?行!我今天非跟你算賬!”
說著就要過來揪喻遙的領子,阿宋回過神急忙攔住他道:“海猛大人你淡定一點!不是的,喻遙大人沒有要嗆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知道了黎娘的一些事情!”
海猛頂著一口粗嗓道:“什麼事兒?”
阿宋道:“因為那個黎娘買了命格簿,命格簿就是我們地界在尋找的東西。”
海猛下意識反問道:“真的嗎?”
喻遙無語道:“騙你難道會得銀子?”
海猛又是一拍案而起,指著喻遙道:“他這次肯定是嗆我了!”
阿宋又是一通安撫,把人給按下了。
而後,海猛又問道:“她要這東西乾什麼?”
阿宋道:“我們昨天跟賣命格簿的那個人聊了一下,她應該是想要用這命格簿來做法事,交換彆人的命輪來複活一個人?”
“複活誰?”
阿宋看了海猛一眼,把憤起的他摁回椅子上,自己也坐下道:“這不就是不知道,想趕緊把人救出來,拿回命格簿好問清楚嘛!”
喻遙道:“她和丈夫間的關係如此惡劣,難道還想要複活她的丈夫?”
阿宋道:“我也在想,你說那個魔者會不會就是他丈夫的亡魂所化?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那個魔來找她,她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會不會就是她對他丈夫心存抱歉才會說這種話?”
喻遙道:“我覺得不會是,那天和那隻魔交手,我感受到雖然他魔體尚未成熟,但也足有將近百年,而黎娘不過四十歲,殺夫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從那時到現在,就算他丈夫死後怨念成魔,多說不過二十多年的魔體,年歲不符。”
阿宋道:“那難道?她除了誤殺丈夫以外,還曾意外害死過彆人?”
三人正討論,店裡小二端著托盤來給幾人上早茶點心了,反正無解,便先放到一邊,消消停停地吃完早飯再說。
海猛能吃些,麵前擺了足足有十多籠,蝦餃,紅米腸,叉燒包,各種各樣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