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立馬跑過去扶起人,“你還好嗎?對不起,我不應該突然叫住你。”
林沂忍住心裡的尷尬和羞意,正正臉色說:“沒事。”剛想鬆開對方摻扶的手站直,一股鑽心的疼痛至腳踝升起,“嘶。”
謝離看林沂麵露猙獰,彎腰提起他的褲腿檢查,“是不是扭到腳了?”
林沂咬緊牙關,試圖裝出沒什麼大礙的樣子,邁出步子,一抬腿便疼得蜷縮起來。
“你彆動,肯定是扭到了。”謝離趕忙站到他前麵,抓起他的手準備背起來。
“不用,小姐——”林沂還沒說完,人已經趴到對方的背上,穩穩當當地前進,“小姐還真非同一般。”他還擔心謝離背不起自己,這平穩的步伐,綽綽有餘。
謝離輕笑:“我這個子若是背不起你,那真是白長了。”
林沂沉默,大概是謝離的樣貌柔美,體態瘦削輕盈,時有女子獨有的羞赧神情,倒讓他完全忽略對方這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
謝離走得很快,兩側生風,撲鼻而來淡淡的香味,不是花香,也許是對方脂粉的味道,亦或是體香。
林沂情不自禁矮下頭想湊近辨認,剛到一半,醒過神覺得太過冒犯,又挺直脖頸保持距離。
很快謝離就背著林沂走到玉滿樓。
林沂看見門口張望的季元柏,大聲喚對方名諱。
季元柏看這情形,嚇得立即跑過來,“怎麼呢,怎麼呢?”
謝離小心翼翼借著季元柏的幫助放下林沂,“他腳扭傷了,你趕緊帶他去看下大夫吧。”
“怎麼散個步還能扭傷?”季元柏將人背到自己身上。
謝離歉疚地說:“是我的錯。”
林沂覆在季元柏肩上安慰道:“是我自己大意,不關小姐的事。”
“那就你們兩個都有錯行吧,不必推辭來推辭去,”季元柏聽著兩人攬鍋的話實在無語,“四小姐,我趕著帶他去看大夫,先走一步,來日再聚。”
謝離悶悶點頭。
林沂還想說幾句寬心的話,季元柏已然走開。
“等等。”謝離又想起還沒問名字,追上去說:“我還不知道你名字,今日欠你兩份人情,回去必當上門拜謝。”
“林沂,”林沂看著他說,“我的名諱。”
“林沂?好耳熟的名字。”謝離念叨了一遍,總覺得在哪聽過。
季元柏覷了眼身上的人,笑著對謝離說:“你肯定聽過,不過現在我們趕時間,若你想起,記得上門啊。”
看人離開,謝離往玉滿樓後麵走,心裡還在回憶這個名字在哪聽過。
“小姐。”
“離離,你怎麼這麼慢?”
到好友身邊仍未想起,謝離隻好暫時放下,“剛遇上個人,多說了幾句話,耽擱了些時間,現在是要回去,還是繼續玩?”
程婉儀向下眺望,山下的人似乎少了許多,“人走了不少,我們再玩會就回去吧。”
回到家,大娘一頓訓斥劈頭蓋臉砸下來,言說哪有待字閨中的女子這麼拋頭露麵,一點禮數都不懂。
大娘不是親娘,是謝府的當家主母。他不過是個寄人籬下徒有血緣的外人,隻能忍耐受下這份教訓。
等大娘發完氣,謝離一天的好心情也毀於一旦,埋頭鑽進房裡啥都不想做。
到晚膳時間,花顏進來喚他:“小姐吃飯了。”
謝離嘟囔:“我不太餓,你們吃吧。”
“那怎麼行,中午才吃了些糕點,晚上會餓的,哪怕隨意吃點也好。”
謝離瞥了眼花顏,打起精神坐到桌前,朝擔憂的江星勉笑笑,“我沒事。”
吃了幾口,謝離想起下午遇到林沂的事,問兩人:“你們知道林沂是誰嗎?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這不是太子的名諱嗎?”花顏咬著筷子疑惑地說。
“太子?”謝離沉吟,難怪姓朱的看見林沂嚇成那樣。太子啊,那他還要不要上門拜謝啊?
江星勉目光時刻盯著謝離,看他一臉深思:“小姐下午遇到太子嗎?”
謝離抵著筷子點頭,“不僅遇上,還害他扭傷腳。”
“啊?那太子咋沒抓你啊?”花顏話沒過頭腦驚呼道。
謝離無語地睨她:“聽著語氣怎麼巴不得我被抓?”
花顏吐了吐舌頭悻悻說:“哪有,小姐若被抓,我必然誓死相隨。”
謝離沒應聲,握著筷子戳戳碗裡的飯,心裡很是糾結,平常人送些薄禮就當交個朋友這事便過去,怎的偏偏是太子,這該如何承擔得起。
江星勉:“小姐是在煩心如何向太子致歉?”
“嗯,不知該送什麼禮合適。”
花顏:“不都說禮輕情意重嗎,小姐就送個親手做的香囊咯。”
謝離想了想,覺得花顏說的有道理,太子什麼都不缺,他能擁有的再貴重稀有的東西都未必入得了太子的眼。親手做的香囊,放點安神香,應當足夠有誠意了。
做下決定,謝離快速吃完剩下的飯,回到房中準備製作香囊。
至於上麵的圖案……
謝離回想兩人相遇的地方,旁邊是一樹樹桃花。
那就繡桃花好了。
香囊製作完成已是四日後,謝離梳妝打扮一番,便出發前往太子府。
馬車行到太子府前,謝離走到守衛麵前:“請問太子是否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