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隻是這位新娘的第一劍。
塗玉感覺後背上麵一陣溫熱,飛廉也吐血了。
“你讓開。”飛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塗玉不僅沒有讓,反而更加往前擋了擋。
她三百多年的修為,承受這一劍也是差點丟了小命,這隻天狗現在可是靈力全無,要是受一劍,隻怕頃刻間殞命。他現在可不能死,且不說他死了她也當不了雨神,隻說這隻天狗這回是她帶出來的,怎麼也要囫圇個兒帶回天庭去,這是她的責任。
“敖由,去死!”新娘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又冷又利。
飛廉突然抬頭,這聲音,今晚也叫過他的名字,這個新娘,也是引他前來的其中之一。
新娘話音未落,便再次揮劍,又是一道劍氣襲來,比先前那一劍更加猛烈。
“讓開,是來找我的。”
塗玉感覺自己被飛廉狠狠推開,那道劍氣即將落到那隻天狗的身上。
生死存亡之際,塗玉拉住了那隻天狗的手。
飛廉感覺到有力量從手腕處傳來——是靈力,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那隻被他推開卻又回來的兔子,她竟然……將自己的靈力傳給他。
是力量再次回到身體的感覺,飛廉感覺自己乾涸了許久的身體終於得到了水的滋潤,雖然隻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涓涓細流,但是,足夠了。
風從飛廉腳下湧起,瞬間將河水聚攏成一個漩渦,漩渦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急速增長。劍氣與漩渦相撞,竟被徹底吸了進去,劍氣再助風勢,整座河神仙袛的水幾乎都被卷了進來。
飛廉一揮手,巨大的水流漩渦朝著對麵的新娘急速飛奔而去。
這時候,地麵又開始陷落——早被飛廉丟在旁邊的八鬥終於成功了,塗玉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又拉起飛廉。
片刻之前還陷入疾風漩渦的河神仙袛瞬間恢複如初,亭台假山依舊,河水平靜無波——她們又到了一處新的幻境。
“我剛剛沒想自己逃走,我發誓!”八鬥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緊緊抓著自己的人。
喉頭仍然腥甜的塗玉懶得和他計較,她趕緊看向飛廉,隻見他一雙眸子裡麵的戾氣尚未褪去,隱隱還有些泛紅。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原本,情急之下她隻想渡一點點靈力給這隻天狗,讓他不至於被那一劍斃命,但想不到她那點微弱的修為,到了這隻天狗身上,竟然能有如此驚心動魄的效果。天庭費儘千辛萬苦才把這位惡神的靈力封印,而她竟然這樣輕易就把神君們的心血給白費了……
此時此刻的九重天上,九天應啟神君突然覺得自己右眼跳了跳,右眼跳災,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飛廉明顯感覺到牽著他的那隻手在微微發抖,他看向那隻兔子:“你害怕了?”
塗玉仰頭看他,見他眼中的紅色已經消失了。
那隻天狗哼了一聲,“這一百年的修為,先借給我,到時候會加倍還你。”
塗玉愣住了,一百年?剛剛那短短一瞬間,她竟然渡給了他一百年的修為?!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勤勤懇懇、起早貪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修來的!
衝動是魔鬼,誠然是一句至理名言。
“不行!”塗玉下意識接道。
“那你來拿回去。”這隻天狗朝她攤開雙手,一副任你來取的模樣。
塗玉隻知道怎麼把靈力渡出去,哪裡知道怎麼把靈力吸回來,那不是邪術?
“你渡回來給我。”塗玉竊竊道。
竟然不叫他“神君”,自己也忘了稱“小仙”,看來這隻兔子是真急了。
“你認為我會這麼傻?”飛廉一挑眉毛,看著她說。
塗玉心中的確著急,她犯下這種大錯,現在又在幻境中,根本沒辦法跟九重天上的神君們報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轉眼,就瞧見八鬥正看好戲一樣看著他們,突然想到了這個騙子小妖的把戲。
她仰起頭,一雙紅玉一樣的眼睛蓄上一點水汽,看向那隻天狗,“小仙本來是好心想救神君……想不到……”
很好,又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