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這時,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飛廉突然開口問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覺得某個謎團終於要解開了——原來這味道,竟然不是天光,而是……功德。
塗玉用鼻子深深吸了幾口氣,身上的香味來自功德?功德竟然還有味道?她兔生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道理。
“不說了不說了……”新娘突然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塗玉的手,“吉時到了。”
耳邊,肅穆的婚典仙樂驟然替換了先前歡快的喜樂,正是新娘新郎入殿的配樂。
“吉時到了?”塗玉掐指一算,心中陡然一涼——寅時三刻,竟然還是寅時三刻,這麼久過去了,時間一直沒有變!
那麼,她在等的天亮,是不是不會來了?
“快跑!”
突然,塗玉感覺背後有什麼拽住了她的裙腳,是八鬥的聲音。
“這個新娘也不好惹!”
塗玉被拽地連連後退,連帶著飛廉也倒退了幾步。
怨氣在頃刻間暴漲起來,猶如黑雲壓城一樣,飛廉感覺自己身體中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你騙我!你竟然騙我!”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大殿中炸開來,“為什麼不來!你為什麼不來,吉時到了為什麼不來?!”
飛廉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那個笑得一臉幸福的新娘卻滿身都是怨氣,原來隻是戲份還沒有演到這裡而已。
“神君,快走!”
一邊,怨氣縈繞著飛廉,正和他的身體相互呼應著;另一邊,那隻兔子在叫他一起離開這裡。
他需要做一個抉擇,然後,他一腳跨出了大殿。
又是熟悉的地麵陷落,一瞬之後,一切歸於平靜,他們依然站在河神仙袛的大殿之前,隻是,這座大殿裡空空蕩蕩,沒有仙樂,也沒有骷髏新娘。
至於怨氣,倒是也有,若有若無,這一回是在後殿的方向。隻不過……飛廉現在已經確定,這些新娘不是他要找的,而這些怨氣,遠遠不夠。
塗玉長長舒了一口氣,等她喘勻了,才彎下腰,好奇地看著麵前不到半人高的小孩兒,“你竟然沒跑?為什麼救我們?”
八鬥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眨了眨,然後瞟了一眼塗玉腰間的乾坤袋。
塗玉趕忙一把捂住,“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這些吃的。”
“我不搶!”八鬥信誓旦旦地舉起一隻小手,做發誓的樣子,“我想過了,你們既不是被抓進來的新娘,還能跟我一樣在各個幻陣裡穿來穿去,肯定不一般。所以,我決定跟著你們,說不定真能出去呢,反正死馬當做……”
“嗯?”塗玉瞪他。
小娃娃連忙擺手,“說錯了,說錯了。從現在開始,我就跟著哥哥姐姐混了,你們叫什麼名字呀?”
塗玉狐疑地打量他,見他現在的樣子倒是有些乖巧,現在一籌莫展,多一個幫忙的,總不會更壞到哪裡去,於是她在乾坤袋中找了找,掏出一袋杏果乾,遞給他,“我叫塗玉,他叫飛廉。”
“塗玉姐姐好,飛廉哥哥好。”八鬥一雙小手接過杏果乾,還不忘禮貌地鞠一躬。
飛廉嫌棄地哼了一聲。
八鬥一拿到吃的,立刻禮貌全無,他一把撕開紙包,一股腦全部倒入口中,狼吞虎咽起來,“好吃~”
等到他全部咽下去,臉上享受的表情也收起來了,塗玉才拍了拍他的腦袋,問:“你知道這幻陣裡的時辰是怎麼回事嗎?”
塗玉說著再掐指算了算,仍是寅時三刻,分毫未變,這應該就是他們最開始落入幻陣的時間。難不成,這幻陣中時間竟是凝固的嗎?
“時辰?”八鬥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這我不知道。不過,我剛剛看了一眼,這裡的新娘,應該不恐怖,我們可以在這裡歇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