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校慶日，排球隊在校外有比賽，所以休息室這邊就略顯冷清。

女子排球隊的走廊上掛著曆代球隊的照片。休息室門口還安置了一個展示櫃，上麵陳列著排球隊所獲得的大小獎杯，唯獨缺了一屆。

不用說，應該是莉莎·普爾曼所在的那屆。

提姆這點倒是很能理解，畢竟把和死者相關物品裱起來、擺在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才是有病的。

來訪參觀人員裡除了提姆外不乏消息靈通的新聞記者，比如《哥譚公報》的維姬·維爾。

她大概是從某些私人渠道裡聽說了普爾曼家凶殺案的風聲，一直在糾纏誌願向導，問被撤走的照片相關事宜。

誌願向導起初很不配合，一直表示“這有關一個可憐人的聲譽，請不要打攪對方長眠”雲雲。

可她麵對的是聞著腥味而來的豺狼，後者成功捕捉到了關鍵字眼。

“可憐人？您的傾向很明顯啊~”

在維姬連番追問下向導很快丟盔棄甲，她看著唯二在現場的提姆。

提姆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見此情景，向導無奈地說道：“是莉莉·萊特。她家境貧寒但性格爽朗堅毅，酷愛維護弱小又處世圓滑，是個萬人迷，男人女人都喜歡她。”

“但她死前飽受霸淩。”

維姬顯然有備而來，眼神犀利。

“因為她曾被某些人塑造成神明，所以他們隻想把神拉到他們的泥潭裡。”

回答者幽幽地說道，怨氣十足。

“你受過她的關照？”

“毋庸置疑。”

“那主使者是誰呢？”

“莉莎·普爾曼，肯定是她。她一直嫉妒莉莉，因為她永遠也比不上莉莉。”

向導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把屏幕對準提姆和維姬，裡麵是本該掛在牆上的球隊合照。

看來專門踩著校慶日來的不隻記者，也難怪剛剛這麼快就鬆口了。

莉莎·普爾曼和莉莉·萊特的孽緣從進排球隊就開始了。

莉莉剛入社就成了首發球員而莉莎·普爾曼連替補都不是，她們從那時起就開始爭鋒相對。

合照正中央第一排的就是莉莉·萊特照片上的她非常顯眼：

個頭很高，肌肉線條非常漂亮，蹲在那裡像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她剪了頭很輕盈的短發，有個刀削似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不過一旦加上那雙圓圓的杏仁眼和嘴邊的小酒窩，莉莉·萊特身上那種雌雄莫辯的氣質就立刻被削弱了。

這是一個很帥氣的女性，和莉莎·普爾曼完全是對立麵。

提姆很快也找到了莉莎·普爾曼，她穿著排球隊的製服，和其他人一起舉著應援橫幅。

提姆有些吃驚。

照片讓的女人並非是浴室裡那個溺亡的病人，她同樣健康有力、充滿生機。

彼時的她剪著一頭齊耳短發，正怒氣衝衝地對著鏡頭。

這張照片拍攝在三年前，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提姆開始有些相信鰥夫所言並非濾鏡謊言，而莉莉·萊特的經曆比他猜想中更加傳奇。

她的出生在哥譚都是具有普適性的糟糕，母親南希·萊特在年輕時被人哄騙私奔，跑到哥譚後未婚先孕生下了她。

至於生父？那隻是一個花言千語、五毒俱全的垃圾，在莉莉五歲時徹底拋棄了母女倆不知所蹤。

這樣出生的小孩在哥譚遍地都是，然而南希·萊特卻與眾不同。

這個母親遠比想象中更加堅強，她最終把自己和女兒拉出了泥沼，給了女兒一個讀書的機會。

而從莉莉·萊特的履曆上來看，她沒有辜負母親的期待。

不僅成績優異，還帶領團隊連續兩年在各項比賽中獲得勝利，是不折不扣的排球明星。

正因如此，她的事情當時在界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眼前的誌願者還在為她的遭遇憤懣不平。

“為什麼會肯定是莉莎·普爾曼呢？”維姬眼睛在發光。

“因為謠言四起前她們兩人發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執。”

向導顯然是事發的親曆者，她咬牙切齒地回憶著事情經過。

據她所說，爭執發生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

當時排球隊訓練還沒開始，莉莎·普爾曼瘋了一樣衝進排球社的休息室裡，把向導在內其他學生都轟了出去。

很快房間外都能聽見兩人相互在嘶吼。

等到莉莎·普爾曼離開房間時她滿臉青紫，休息室也像被龍卷風襲擊過一樣狼藉。

向導當時多看了莉莉·萊特幾眼，那個常年笑著的女人喘著粗氣，拳頭砸進了衣物櫃上，鮮血順著裂痕直流。

那天之後連續一周莉莉·萊特都早退沒有訓練，等她回校時，有關她和人渣們有不正當關係的傳言已經在學校流傳開了。

那些毫無遮攔的下流言論迅速席卷全校，她不管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而當她想要靠近人群時，人們就像是躲避瘟疫般一哄而散。

每到這時，莉莎·普爾曼都在不遠處圍觀。

在度過了百口莫辯的一段時間後，可憐的莉莉·萊特死在了一個酒店的浴缸裡。

【這裡有個問題。】

提姆在平板上敲敲打打舉在兩人麵前，此時在場兩位女性才意識到提姆是個啞巴。

“你問。”

【她死前你在哪兒呢？】

向導突然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