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骨煉體 吃了他那麼多的劍氣,必須要……(1 / 2)

楚千澤話一出口,就不由扶額,他怎麼就跟一個意識不清的少年計較了起來。

這麼一想,他強硬壓在少年肩膀上的力道不由鬆了些。

不料這麼一鬆,剛剛看著還乖巧的少年瞬間開始鬨了起來。

不僅掙紮著要離開靈池,嘴裡還哼唧著“好疼”,揚起的靈液猝不及防濺了楚千澤一身。

楚千澤麵色漠然地抬手抹去了眼角的靈液,重新用力將少年壓進靈池中,正欲強行困住對方時,少年若有所感般突然安靜下來。

他低頭看去。

少年麵色懵懂地看著他,平日裡看人最是多情的桃花眸子多了層朦朧水霧,烏黑睫翼濕漉漉的,瞳仁清透濕潤,就像一隻對人示弱的小動物,收斂了所有的尖刺,很難不讓人心軟。

楚千澤頓了一下,心硬如鐵,毫不動容。

他自然知道身懷劍骨者鍛骨煉體時會有多痛,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發作突然,但宗門已到眼前,索性就直接一舉成事。

讓劍骨徹底穩固下來。

至於謝辰一直的抵抗,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年紀尚輕,怕痛畏苦是正常的,但少年既然身懷劍骨,日後自然少不得吃苦受痛,怎能一直慣著對方?

眼見著示弱對人無用,大半個身體又要再度被壓入靈池中,意識模糊的少年沒藏住骨子裡的桀驁狠意,他猛地反手扣住肩上力道的來源,在楚千澤瑩白手腕的致命處掐出了一道紅印。

但大乘老祖的境界擺在那,這道紅印很快褪去,尊者腕處依舊晶瑩無暇。

楚千澤漫不經心掠過一眼,毫不在意,反倒是饒有趣味地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少年。

少年眼中空茫顯然看不清身前人究竟是誰,眼中泛著血絲不見在蓬萊時的軟弱,儘是鋒寒冷芒,他對著身前的敵人一字一頓道:“我會殺了你——”

謝辰記憶早就已經混亂,他不記得自己現在到底身處哪個時間段。依稀間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被無數個人壓在了血池中,試圖剝走身上的劍骨,卻因為劍骨注定無法剝奪而惱羞成怒下了狠手,其中一人被隻憑本能行動的他生生咬斷了喉骨。

脆弱的骨頭在他口齒間斷裂,而血水如泉湧入嘴裡,卻成為了一時的救命藥草。

那年吃血的少年被踢斷肋骨踹向一邊時,吃吃笑著。

他說:“我會殺了你——”

們所有人。

誰都逃不掉。

謝辰的身體不像前世那般耐痛,混沌劍骨的天賦又太過霸道,已經成型的劍骨硬生生融入這具凡體,那樣的痛楚是前世的數十倍。

骨頭仿佛被一根根碾碎,在血肉裡翻江倒海,痛得他每一根筋脈都在顫抖。

脊骨也在痛苦地一寸寸斷裂,因為要強行與劍骨融為一體,所有的嗚咽與疼痛讓他後麵半句話消失在發顫的齒關。

“殺了我?”

聲音冷如玉珠相撞,尾端卻透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楚千澤第一次在少年麵前笑出了聲,眸瞳漆黑涼薄,鳳眼勾出刺骨的寒色與滿意。

清冷絕世的劍尊,在少年麵前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麵。

十界九洲太久沒有出現修羅劍道大成者。

於是有太多人忘記,這一劍道的大成者,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楚千澤心情突然變得極好,他對少年的態度在一瞬間似乎也好上了許多,甚至絲毫沒有追究對方異樣的表現。

就像當年他的師尊沒有問及他的過去,楚千澤也對少年的秘密毫無興趣。

他沒有鬆開扣住謝辰肩膀的手,語調中含了幾分誘哄,“你想殺了我嗎?”

謝辰記憶混亂至極,雙眸也越發混沌,他本能回道:“……我會殺了你。”

因為那些人,已經被他殺了。

“你真的很想要劍氣嗎?”

“想要……”

楚千澤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緩聲道:“很好。”

語落,數十縷先天本源劍氣破體而出,劍尊青絲飛舞風骨峭峻,神情卻漠然冷淡,有那麼一瞬間……亦正亦邪。

楚千澤神情清淡,抽出了手,靜靜看著少年。

“既然如此,讓我看看你的上限在哪裡?”

先天本源劍氣的重要性堪比心頭血,雖說楚千澤存了許多,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沒有一位劍修,能經得起這樣不要命的損耗。

剛剛少年遵循本能怎麼求都不給的人,如今卻像是驟然對其用了心,對少年所求無有不應。

混元聖地藏經閣的密聞中,斷骨煉體需要循序漸進,輔助後輩時,先天本源劍氣也是從少到多的供給,這也是剛剛楚千澤心有顧慮的原因。

但如果對方劍骨有異,並不需要那樣規矩的方法呢?

楚千澤不知道少年為何如此畏懼靈池,甚至有種恨意,但那些表現卻在無意中入了他的眼。

既然如此,他也樂於推上一把。

若是在外麵徘徊踱步的青鬆真人得知他小師祖拿一個未來板上釘釘的劍尊胡來,怕是當場就要破界闖了進來。

可是他不知。

於是靈池之中,楚千澤看著少年一次性吞食了十幾縷先天本源劍氣,眼尾輕揚,鳳眸之中異彩連連。

他本來是沒有動過收徒的心思的。

徒弟一詞對他而言意味著絕對的麻煩,不僅要在自己的領地之中多容納一人,還要負責擔起教誨的責任,日後很長一段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在旁人眼中他們的名字都會綁在一起。

這會使楚千澤由心生出一股莫名的反感來。

不過現在……

吃了他那麼多的劍氣,必須要叫上一聲師尊。

楚千澤眉眼疏淡,睹了眼現在半分痕跡都沒有留下的手腕,冷淡抬眼。

看來要先學些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