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前。
楚璃在場邊坐了會兒,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再回來的時候隨意掃了座位一眼,感覺有些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
學生們已經結束訓練,開始自由活動。
她的校服外套還在台階上。
似乎。
比之前放得整齊一些。
楚璃看看操場,又看看躺著的校服。
某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來。
她提了一口氣,拎起校服。
乍一看,校服乾乾淨淨,沒什麼問題。
可當她手腕轉動,視線下移時,瞬時睜大眼——
校服背部的白色布料上,被人劃上了一把巨大的,黑色的叉!
......
一朵灰雲飄過來,遮住太陽。
學生們朝氣活力,肆意歡笑充斥著整個操場。
楚璃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手一抖,校服“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她的心臟狂跳,那一把黑色的叉觸目驚心,像是活生生劃在了她的眼睛裡。
活了十七年,頭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而直接的惡意!
楚璃站在原地,大口吸著氣。
過了好一陣,她慢慢閉起眼,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是她們。
隻有可能是她們。
早上故意撞掉她的書,想和她正麵起衝突。
她們沒得逞,咽不下這口氣,就變本加厲,卷土重來。
楚璃彎腰抓起校服,不緊不慢地走進操場。
葉銘茜和劉夢倚著雙杠站著,一直留意這邊,她們收到了預想的效果,嘴角的笑意都藏不住。
楚璃走過去,目光停在二人身上。
開門見山:“在笑什麼。”
劉夢偏頭,得意洋洋說:“在笑一個傻逼咯。”
學生們聽到動靜,齊刷刷看過來。潘朵和一名女生正在打羽毛球,也停下活動走過來。
周圍站了一圈人,大都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眼神隱隱興奮。
楚璃嘴唇緊抿。
看了眼劉夢,再看向葉銘茜。
抬手,將校服遞到葉銘茜眼前。
“那就是承認是你們弄的了?”
她心裡清楚,劉夢隻是唯命是從的跟班,找她算賬沒用。
由頭到尾,葉銘茜才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葉銘茜一頭羊毛卷披在肩上,收起笑。
傲慢上下掃她一眼,裝傻:“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都說這麼明顯了,你還聽不懂。”
楚璃呼了一口氣,手一揚,校服砸在葉銘茜身上,“敢做不敢認?”
她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葉銘茜驚了一瞬,頓時怒火中燒。
她細眉擰成一團,將校服狠狠扔在地上,瞪起眼嗬道:“你敢砸我!”
“彆生彆生氣。”
旁邊潘朵去拉她的手,勸說道,“有話好好說。”
“說個屁。”葉銘茜推開她,“你滾開。”
她說完上前一步,掄起胳膊就要扇人,手一揮,沒揮動。
手腕被人牢牢卡住,動彈不得。
“這裡是學校。”
頭頂一道男聲,是宋淮。
葉銘茜愣住,被宋淮一推打著絆子向後倒退,差點沒站穩,還是劉夢扶住了她。
宋淮擋在楚璃麵前,聲音冷硬:“你要毆打同學?”
“你!”
葉銘茜一張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恨。
宋淮是個如假包換的優秀學生,背景卻十分不簡單。
他家境好,父親是縣委書記,舅舅是二中副校長。
學校沒有一個人敢找他麻煩。
但宋淮性格冷淡,從不過問班上的閒事。
這會兒為了楚璃,竟然站出來和她作對。
這場戲越來越好看。
周圍人見宋淮出手,牆頭草倒向一邊。
葉銘茜不想被當成猴看,隱忍道:
“我說過了,不是我弄的。”
她用力瞪了宋淮一眼,又看向楚璃:“你不是最喜歡講證據嗎,有證據就舉報,沒證據就拿著你的校服滾。”
-
下午放學,教室一陣椅子劃過地麵聲音。同學們吵吵嚷嚷,陸續離開教室。
楚璃站起身,慢吞吞收拾書包。
剛才體育課一番折騰,她鼻塞頭疼,感冒加重了。今天晚上不上自習了,打算直接回家休息。
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楚璃抓著校服外套出了教室。走到轉角處的垃圾桶,直接將校服扔進去。
布料是被馬克筆畫的,洗不掉。
隻能明天跟班主任講,重新買一套。
楚璃今天回來得早,一樓全是打麻將的人。
聞琳正在水槽清洗茶杯,看到她吃了一驚:“今天沒上自習啦?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晚飯都沒準備。”
家裡兩個學生,一個天天上晚自習,一個時常半夜才回來。
聞琳一個人慣了,晚飯都是隨便應付。
“沒關係。”
楚璃站在過道,聲音夾著鼻音,“冰箱裡有速凍餃子,我自己煮幾個吃就行。”
“你哪會煮什麼餃子啊,琳姨一會兒給你煮了端上來。”
聞琳忽又察覺不對勁,擦乾手走過來,“這嗓子咋啦?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