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庸語氣變輕柔許多,“不用不用,我真沒事。”
聲音壓低了些,倒有點不好意思,“謝謝爸爸。”
他媽媽八成在那頭奪了手機,語氣很是急切。
“哎,媽媽…啊好好好,我真沒事兒,媽媽您彆瞎操心了。”
再是他爸的聲音,“哎,你學會開車了嗎?公司給你配個司機吧。”
宋庭庸笑了出來,“我會開車啊?爸。”
說到後麵,宋庭庸換雙手捧手機,睫羽顫了顫,像是想起什麼令人傷感的事,聲音沉緩。
“...爸您注意身體。”
“彆太累了。”
“工作累就劃劃算了。”
“少喝點酒。”
“爸,內乾細胞,您和媽媽得堅持打啊,你倆打了嗎?”
“好,打著就好,對,堅持打。”
他爸又問,“你啥時候回來啊?”
他說:“我上著學呢啊。”
他爸說:“哎王鈞說天天在公司看見你啊。”
他歎了口氣,“不是爸,我下課了去公司溜一圈還不行嘛。”
電話換他媽媽接手,宋庭庸隻說,“哎,媽媽…好好,媽,您彆急,我真沒事兒。”
他語氣一轉急促,“不是,我回去給您打吧,我這兒還一堆事兒等著我處理呢。”
還把手機拿下來看了眼,他媽媽興許是讓他開視頻,他還確認了下打的不是微信電話。
喬植卿等他打完電話,笑道,“你怎不跟你爸媽說你差點被打成篩子?”
宋庭庸揶揄誰一般輕笑了下。
他找出先前那個陌生號碼,回撥回去。
接電話那個人那邊好像是世界末日,一個中年女聲中式英語說得七零八碎話音都在顫,最後一句我該怎麼辦都快哭出來。
宋庭庸也沒什麼精力多說,“問過車隊嗎,車隊錄錯了,您去怪車隊,我們沒有幫他們核對確認的責任,下次您做好了箱單給車隊吧。”再簡短道,“我不是thant song,不是您的上司。”
他打開微信葉時敏也沒新來消息,最後一句消息還停留在他發過去的「我晚點回」。
微信還有幾條來自張執悅的消息:
「!!!」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接了一張圖片。
宋庭庸懶得打開看,回複:「歡迎回來」
喬植卿再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沒備注的號碼。
接起來電話那頭一個女聲,“我是veronica,”
他瞬時掛斷電話,望向宋庭庸,幾近責問道,“葉時敏怎麼有我電話?”
宋庭庸不知道,懶得講話。
喬植卿看起來對這事有點煩,“你不要給她我手機號啊!問你的事她直接打給你不行嗎?”
宋庭庸想坐起來,扯到傷口痛得鎖眉,覺得很無語,一說話聲音又有些沙啞,“她給你打電話。你罵我乾啥?”
他攤開雙手,一字一句解釋道,“葉時敏。是一名。成年女性。”
喬植卿翻出通話記錄,也把剛才打進來的葉時敏那個號碼拉黑。
他沒好氣道,“成年女性,我建議你換一名靠譜點的成年女性。”
一開始宋庭庸還沒覺得什麼,凝神思考了一會兒,蹙眉盯著喬植卿,求證一般的目光,喃喃道,“不會吧?”
再自語著,“今年貴神遇六合能有這麼凶險嗎?”轉而望向喬植卿,期待他能發表一些意見。
喬植卿疲鈍道,“彆的不確定。她□□。”
宋庭庸想說□□還是什麼稀奇事嗎,太累沒說出來。
喬植卿替宋庭庸拿外賣回來。
臨走之前給宋庭庸留了件外套,回頭望一眼,宋庭庸好像是困了,目光呆滯抱著他的一團黑色棉服,在那裡狂旋麥當勞。
喬植卿出門的時候,正和兩個穿黑色衣服裡邊是西服,拎公文包的,打了個照麵。
為首的中年女士紮著高馬尾,矮矮胖胖,羽絨服裡麵是件黑色瑜伽服。
喬植卿認得她,zoey,新加坡人,宋庭庸家裡公司法務,剛走過去的那個大哥也是。
zoey緩下了步子直到停步,她的笑容是那種,既官方又燦爛。
喬植卿朝她點了下頭,她走了過來。
他隻得打了個招呼,“zoey姐。”
一麵感歎她真是什麼時候見,眼裡都泛著一種精亮。
zoey帶著笑容說,“怎麼自己走?庭庸喊我拉你走哎。”
喬植卿愣了下,也就應了。
zoey抬手示意他看外麵,一輛黑車,車燈打著,主駕駛位上也坐著一位穿西裝的,上身靠方向盤距離很近,雙手搭在方向盤上。
zoey在喬植卿身邊柔聲說,“那輛黑車,在等你呢。”
喬植卿道了聲謝,記起什麼事,“要不要叫幾個保安大哥回來上班,我們走之前那個男的砸車窗,說要殺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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