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
係統嘖嘖。
宋軟暗自得意的小表情一僵,有些尷尬地收了收嘴角:“隻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伎倆罷了,上不了台麵。”
【什麼上不上的了台麵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管它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係統反駁,突然間像是意識到什麼,觸角警惕地豎起來:
【你怎麼回事?這還沒什麼事呢,你就先自我反思了?你乾啥這麼收斂,我們是懟精係統!囂張起來!】
【跟我念:老子天下第一,老子看你一眼都是你祖墳冒青煙的榮幸,能讓老子費心計算是你祖宗八代的積德】
宋軟:……
謝謝你,我的雞血包。
她車票上的時間是明天早上五點,以現在太陽都沒落山的天色來看顯然是為時過早,宋軟隻能先在車站大堂找個角落,用行李墊成個小窩,縮手縮腳地靠進去。
確實難受了點,但沒辦法,她的“力拔山兮氣蓋世”就半天,她怕半夜宋國剛回來發癲,那她就打不過了。
——前十八年彆的沒給她留下,小心謹慎時刻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是讓她記得死死的。
她把頭埋在膝蓋上打瞌睡,身邊不時有來往行人交談著經過,也有來的早的知青啜泣著和家人告彆,她在一片熱鬨中巋然不動。
“同誌們——!”石破天驚的一嗓子,嚇得宋軟險些沒從行李包上栽下來。
“怎麼了這是,地震了?”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同誌們!”一個留著瓦片頭的女生站在台階上,情緒激昂,“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裡吃閒飯,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建設農村去!為祖國建設邊疆!做毛主席一輩子的好學生!”
她的情緒也感染了周圍的人,不少原本正抹淚的知青跟著揮拳:“做毛主席一輩子的好學生!”
“大家都是知青,以後就是共同奮鬥的一家人,我們要齊心協力……”
女生扯著嗓子講得鏗鏘有力,更多人的注意被她吸引,她也像是得到了鼓舞,講得更富有激情。
在一片狂熱中,宋軟冷靜地朝自己的小窩裡縮了縮,沒有彆的意思,她對這種充滿激情愛折騰還能說會道的人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但是這個年代搭配上能折騰的人……聽上去事就不會少。
她就想平平順順地苟到高考,如果能有更好物質生活條件當然是更好,但絕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宋軟從行李包中摸出本□□,這種輿論利器、政治正確必須得熟練掌握。
一邊翻,一邊在心中琢磨:她還得再弄幾本這個年代的法律書,上次去供銷社忘記了,誒,還是不夠仔細。
臨近發車的時候,車站的人明顯地增多,大部分都是背著大包小包和家人告彆的青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形單影隻的宋軟在這一片溫情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有些尷尬地揣著手東張西望,瞧見知青辦的同誌在大堂側邊支了個小桌子登記報道人數,連忙擠了進去,被工作人員套了一朵大紅花。
“嘿,這大紅花還挺好看的誒。”宋軟一邊拖著行李往車上走,一邊撥著大紅花欣賞。
很快她就沒有這個心情了。
火車哐當哐當的冒著白煙從黎明處駛來,隨著一聲長長的噴氣聲,像一聲號角,車上的人如同噴湧出的沙丁魚罐頭一樣拚命往下噴,月台上的乘客像是麵對什麼重大考驗似的,一個個緊咬著腮幫子往上擠,連眼珠子都在使勁。
巨力buff失效的宋軟就像風浪中的小破船,在這兩波人的對抗中被迫隨波逐流。
“誒呀!”額頭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啄了一下,宋軟捂著頭望去,一個大娘高舉著麻袋擠過來,一隻大公雞從破洞中探出頭,趾高氣昂地俯視著她。
“咯咯咯!”
怎麼還帶雞啊。
不對,現在連隻雞都敢欺負她?
宋軟伸手就要扇它,身後的人潮猛地向前一湧,把她卷著就往前走。
“哎哎哎哎!!”連根雞毛都沒沾上的宋軟徒勞地揮舞著手,跟個張牙舞爪的螃蟹一樣被衝走了。
“誒不是,”宋軟被擠得七葷八素,艱難地把頭從前一個人的行李上拔出來,“早一步上車是能硬座變軟座怎麼的,急啥啊?”
係統查了資料:
【這個年代的火車票上是沒有座位號的,一般是上車找座,這一不是知青專列二不是始發站,你要是後麵點上去,硬座變軟座不行,硬座變無座倒是很有可能,從這到東北要三天三夜,驢都不敢這麼站】
【喏,你看那邊,還有人從窗戶翻進去的】
“什麼???”
宋軟大驚失色,深吸一口氣猛地向前一紮,火箭炮一樣突突突往前擠。
“臥槽!臥槽!後麵的彆擠了!”她前麵的人驚恐地大吼,“我要飛起來了!”
“抱歉啊哥。”宋軟一個神龍擺尾加速,從縫隙中竄上了車,“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