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宋軟抖著手把自己的下鄉通知單抽出來,眼睛隨著他蹦出來的一個個地名越瞪越大,最後心如死灰地放下——愣是一個字都沒差!
算了算了,往好處想,至少這倆看上去不會主動發動攻擊,總比和那個看上去逮著誰叨誰向紅英好,和她一個地一看就安生不了。
——她就不信這麼巧,這麼大列火車、五湖四海來的乘客、隨機自搶的位置,還能剛好在一個座裡湊出目的地完全一致的四個知青?
“真是革命的光輝在指引,我也被分在了這個地方!”向紅英激動的站了起來,“看來我們以後就是並肩作戰戰友了!”
宋軟心臟驟停。
她的平淡下鄉生活,飛了!
“誰想和她分一起嘞。”
宋軟以為自己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見對麵李兵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猛地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她不可能這麼der。
興致勃勃得向紅英沒注意聽,轉麵向宋軟:“同誌,你呢?”
“啊?”宋軟張了張嘴,都不用故意裝,聲音已經因為徹骨的悲傷變得嘶啞:“我也是。”
向紅英激動地拍手:“這就是紅星的指引,我們一定要團結一致,共同建設農村!”
發現居然被分到了同一個地方,幾人有意識地增加了交流,從個人情況到理想目標,連還氣悶的李兵都暫且放下情緒,結結巴巴地加入話題——畢竟要去的是個天遠地遠、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後又大概率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熟悉之後也有個照應。
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向紅英還發表她的語錄學習心得和熱血感悟,另外兩個人應和。
得虧她當時靈機一動裝啞巴,不然現在也得跟著當捧哏。
她看著對麵兩人越來越生無可戀的臉,微略有點幸災樂禍。
終於,林信平忍不住了,在行李中一陣翻找,拿出個水缸子站起來:“同誌,我打算去打點水,你說了這麼久,要給你也打點嗎?”
向紅英停下來認真感受了一下,找出自己的水缸:“謝謝同誌。”
林信平嗯了一聲,接過就往外走。
李兵眼睛一亮,忙不迭也要跟上去,被他按住了:“你幫我看著座和行李。”
宋軟看著李兵仿佛一隻被母雞拋下直麵老鷹的慌亂雞崽,望著遠去的同伴又看著意猶未儘又要張嘴的向紅英,眼珠發直,連原本黝黑的臉都白了一度。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從包裡拿出個三合麵的窩窩頭,狠狠心掰了一半給向紅英:“同誌,你吃一點吧。”
怕她不吃,想了半天,笨拙地憋出一句:“夾了野菜,你彆嫌棄。”
原本想推拒的向紅英停了下來,嚴肅道:“革命前輩吃野菜換來了我們如今的好生活,我們應心懷感恩,怎麼會嫌棄?”
她從自己的飯盒中拿出一個白麵餅子,掰了一大半遞給他:“我和你換!”
雖然餅子已經冷了,但獨屬於細糧的香味仍格外饞人,李兵家庭條件不好兄弟姊妹又多,平時吃個飯搶得跟打仗一樣,此時香噴噴的白麵餅子就握在手中他卻愁眉苦臉,一直盯著向紅英咬了一口沒空再說話,整個人才放鬆地將餅舉到嘴邊。
正巧這時林信平打水回來,向紅英一口窩窩頭一口水,徹底沒空說話。
李兵咬了一大口。
宋軟看的直樂。
突然一塊白麵餅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抬眼望去,向紅英把剩下白麵餅子一分為二,分彆遞給了她和林信平。
“你們也吃,我們一起分享社會主義美好生活。”她說。
她也有份?
宋軟下意識坐正了接過,這人……其實還挺好的嘞。
她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知道這年頭糧食珍貴,也不占人便宜,興致勃勃地拿出自己做的黃瓜紅薯鹹菜餅分享。
可能在上火車時被擠到,餅子稍微有些變形,黑綠發黃的顏色加上崎嶇的外表,尤其有些已經被擠成了條狀,一出場就給了其他人極大的震撼。
宋軟難得有些心虛,極力的證明:“隻是有點不好看,但是好吃的。”
“……”
最後隻有向紅英拿了一塊:“共產主義青年要時刻憶苦思甜!”
宋軟:……
她氣憤地咬著自己的餅子,明明就還可以嘛。
係統在她腦海笑出雞叫。
宋軟惱羞成怒:“哼!!!”
【你哼個屁,我還沒說你呢,懟精係統的宿主,裝啞巴,我也是開了眼了】
“陌生人吵架,我摻和什麼,傻子才平白給人站隊當槍。”宋軟又哼了一聲,“不如旁邊當個看戲的啞巴。”
見係統沒回話,她乘勝追擊:“再說你看戲不也看得挺快樂的?我都聽見你嘖嘴聲了!”
係注意力瞬間被轉移,暴躁炸鍋:“誰嘖嘴啦?誰嘖嘴啦?”
“行行行,我嘖的我嘖的。”宋軟不跟它爭這長短。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見係統動靜,她補了一句:“你下次可以備點瓜子,比乾嘖嘴快樂。”
【。】
係統打了個句號表示結束聊天。
過了好一會兒,它偷摸上線,在商城頁麵下單了兩袋瓜子,然後打開了老宋家的畫麵轉播。
【你看不?】
它問。
“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