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珍珍已經蹬蹬瞪跑了過來,扒拉著她的手撒嬌:“田同誌,你才是真雷鋒,你幫我搬嘛。”
宋軟一唱一和,深情頌歌:“田同誌真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同誌,她肯定願意幫忙的。”
我謝謝你啊。
田慧妮被兩人的話高高架起,隻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好。”
劉永強從這一番刀光劍影中咂摸出這幾位都不是省油的燈,轉向了兩位男知青:“我先帶你們去房間吧,已經給你們收拾出來了——其他的我們吃飯的時候一起說。”
“好好。”幾乎挨了一路罵的林信平巴不得逃離戰場,拎著行李就走。
懵懵懂懂一直在狀況外的李兵連忙跟了上去。
宋軟左看右看,一屁股坐在簷下的椅子上,翹著腳看田慧妮來來回回地幫她們把東西卸到房間裡。
韓珍珍看著她的樣子,屁顛顛地湊過來:“讓我也坐點唄。”
宋軟向邊上挪挪,讓出了一點位置。不等她說話,張口就說:“我屁股大,你忍一下。”
剛準備讓她再讓一點的韓珍珍被她一堵,臉色有些不好看,聽完她的話又隻剩下害臊了。
她跺了跺腳:“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怎麼能那樣說話!”
宋軟說完也有些不自在,但看韓珍珍羞窘得比她還不自主的樣,又放鬆了,吊兒郎當地回:“那咋辦,我怕我說假的你不信。”
其實這具身子的屁股不大——叫老宋家不給飽飯地養了十幾年,都快瘦成柴火棍了哪兒來的身材——但反正她也不敢細看。
“啊你還說!”
果然,韓珍珍像被火燙了一下猛地將視線挪開,耳朵都紅了。
她像個小媳婦一樣彆彆扭扭地坐下了。
宋軟在心裡衝係統吹口哨:統啊你彆說,不要臉當流氓還真挺快樂的。
係統:有的時候真的挺想報警的
田慧妮累死累活地將東西搬完,一扭頭看見罪魁禍首兩人正親親密密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看她,像是地主在看長工,監工在看力夫,看戲的看猴兒,當場沒一口氣過去:
我累死累活,倒還給你倆整圓滿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其他人上工還沒回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知青點的情況。”
“我們知青點原本有六個男知青,四個女知青,前不久一個女生嫁人了搬走,所以現在是六個男知青,三個女知青,加上你們就是八個男知青,六個女知青。”
“但咱們知青點一共隻有三間炕房,原本是男女知青各一間,一間空著,但現在一間房擠不下八個大男人,所以那間空的給他們了,咱們六個住一間。”
聽到這裡,韓珍珍有些不樂意撇嘴,但也沒說什麼。
“我們右邊挨著的是廚房,廚房裡麵隔了間澡間,最邊上那間是柴房,也堆點雜物,廁所在後麵。”
“你們的位置我們已經收拾出來了,你們自己選吧。”她說著,把她們帶進了房間。
這個房間並不大,又是低矮的土房,剛一進去隻覺得壓抑,右手邊的炕幾乎占據了一半的麵積,左手邊放了一個櫃子,對麵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方桌,上麵堆著她剛給兩人搬來的行李。向紅英把她的行李直接靠牆堆放著,於是中間隻剩下一條窄窄的過道。
炕中間偏裡的地方有一個四方體柱子一樣、連接著屋頂的煙道,邊上擺著炕桌和炕琴,上麵還堆著幾床疊成方塊的被子,分界線一樣將炕劃成一大一小兩部分。
靠外麵的大間鋪著三個鋪蓋,靠近煙道的地方空了一塊出來,裡麵的小間也空著。
田慧妮指著大間裡的空地:“這裡可以再睡一個人,邊上那個是我的鋪,裡麵可以擠兩個。”
她剛想叫宋軟和她一起睡大間,抬頭就發現宋軟已經頭也不回地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了裡間的炕稍上。
“我睡這裡。”她說。
韓珍珍看看宋軟又看看田慧妮,果斷占據了裡間的另一個位置。
明明這個宋軟有點流氓,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就覺得她比那個溫溫柔柔的田知青可靠。
至於那個向紅英——她呸!就是神經病!!
向紅英慢了一步,但她不在意這些,順手把自己的東西拖到炕前。
“田同誌,以後我們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讓我們響應主席的號召,一起為建設農村出一份力!”她鬥誌昂揚要與她握手。
田慧妮僵笑著回握,目光卻不自覺地追向宋軟上上下下打掃收拾的背影。
上一世的宋軟,是這個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