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般要臉的人,聽見這樣的話可能有些愧疚坐立難安,更甚一點的半夜爬起來給自己一巴掌,覺得大家都忙成狗了自己卻偷懶真該死——比如以前的宋軟。
但是那些臉皮特彆厚沒啥廉恥心的人,卻會得意洋洋,喲,大家都忙成這樣我還能找到機會偷懶,我真是聰明伶俐智慧過人,活該我過得好——比如現在的宋軟。
宋軟腳步輕鬆地回到炕上,把被子卷高靠在窗邊做靠枕,自己優哉遊哉地往上麵一靠,吹著小風,翹著腳逛係統商城。
打折的電棍?好東西,買一根。
辣椒水?算了算了,她可以自己做,何必花這個錢。
誒,還有電影試看?宋軟來了興趣,拿出剩下半盒餅乾,又給自己衝了杯麥乳精,慢悠悠地一邊嘬一邊看。這部試看時間到了就點下一部,主打一個半個懟精值也不花的白嫖。
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等下午上工的哨子聲響起,隔壁的孫婆子一家罵罵咧咧地從她門口經過去上工,她爬起來開始收拾自己。
閒著也是閒著,她想上後山上走走。
主要是東北老三寶,人參鹿茸烏拉草,東北新三寶,人參貂皮鹿茸角,更彆說現在是東北林子物產最豐饒的季節,野果蘑菇都到了采摘的時候,現在大家還都在田裡,一沒人搶二沒人盯的,這機會她要不把握住,她自己都得抽自己兩巴掌。
但她還記得自己在裝病呢,往臉上蓋了點白|粉,又在柴棚裡找了一個比較直的木棍,背上背了個大隊長裝修贈送的背簍,佝僂著腰一杵一杵地走了出去。
正過來找侄子的大隊長被她嚇了一跳,看著她慘白慘白的臉色,嚇得忙不迭上去要扶她:“不是叫你在家裡休息嗎,你這是要乾嘛?”
這可彆走著走著暈過去,現在大家夥都上工沒工夫注意她,萬一一耽擱涼了怎麼辦啊。傳出去不說明年的先進了,他這個大隊長不得跟著吃掛落?
宋軟慢慢地衝他勾了個笑:“大隊長,我覺得身體好多了,想著上山打點豬草。畢竟我這不都也下鄉幾天了,好像都沒給咱大隊做出什麼貢獻,有點過意不去。”
大隊長被她笑得寒毛都豎起來了,看著她杵地上的拐杖,嘴巴又張又合,好想說你就歇著吧,彆嘎地裡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但人孩子一腔熱血雙眼發光的表情,他一個老實人又不好意思開口打擊,哼哧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就、就到山腳下,隨便打點,要不舒服了就坐著歇會兒啊。”
宋軟弱聲弱氣地應了一聲,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大隊長看著她的背影,愁得像個打霜的老倭瓜。
這小宋,實在是實在,但太實在也不行啊,怎麼就不會偷點懶,彼此也放心啊。
宋軟老太婆拄拐一樣挪進了山,左右看看沒人,仔細聽周邊沒啥動靜,那拐就成了登山杖,被她舞得嗖嗖的。
她前世也算是在山裡長大,走山路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事,再加上身體被強化,她像隻猴兒,幾跳幾跳地就竄進了林子裡。
東北黑土地肥沃,插根筷子都能發芽,山上的野草沒人管,長得老高,宋軟一邊用棍子打草探路,遇見豬能吃的就薅兩把放背簍裡作掩護。
但走了好一會兒都沒看見啥好東西,宋軟有些煩,路過一片又深又密的草叢,碰的一棍子敲下去。
“喔喔喔喔——”
野雞剛吃完午飯眯在自家窩裡睡覺呢,大下午的雞也要午休,翅膀冷不丁從天的一個大棒敲了個正著,嚇得連滾帶爬從草叢中飛出來。
“臥槽。”宋軟眼睛一亮,衝上去逮,一人一雞在林子裡展開了一場生死時速的追逐賽。
野雞翅膀都快扇冒煙了,但到底剛剛狠狠挨了宋軟那一下,飛到七扭八歪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宋軟向前一撲,把它壓到了身子底下。
野雞惜敗於人類之手。
“小東西,”宋軟扯了幾根長草,刷刷地將野雞翅膀困在一起,又扯了兩根綁住雞腳,“有啥好逃的,最終不還是落我手裡了,這叫啥,越努力越心酸。”
“放心,我一會兒再去采點蘑菇,給你的黃泉之路鋪點地毯,保證讓你走得體麵。”
野雞支著脖子要給她來一口,被她一把捏住雞嘴。
嘖,剛才追的太投入了,哪邊是下山方向來著?
宋軟對著樹影子辨認,突然聽到邊上順風隱隱飄來幾句人聲,似乎有人掐著嗓子說話,還帶了點驚呼——不是說能喘氣的基本都在田裡嗎?
她精神一凜,舉著雞慢慢地摸了過去。
隔得越近,交談聲,宋軟走著走著就尷尬了——她還以為是敵特險情,結果是山野豔情。
服了,從七十年代的小鴛鴦們就開始這麼找刺激了嗎。
宋軟嫌棄地白了那方向一眼,眼珠子嗖然瞪大,臥槽,還是一對老鴛鴦!正比翼雙飛地滾成一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