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來了 我們都是被他拋棄的……(2 / 2)

手機一直插著電,上麵有來自房東大爺的三十六個未接來電和二十三條短信。

他拿起手機解鎖,然後看著屏幕上琳琅滿目的圖標陷入沉思。

房東大爺湊了過來:“怎麼了喔?”

時霖誠懇問:“錢,在哪裡?”

“睡傻了?”房東大爺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幫忙點進了支O寶,“點這裡,這就是你的餘額——”

餘額:52.1。

房東大爺:“……”

“那這也不夠房租啊,哦對了,你們年輕人喜歡把錢放在微O裡。”

他點開另一個軟件——

餘額:5.21。

房東大爺:“……”

“那就是銀行卡了嘛,綁卡後直接從卡裡扣的那種。”

他手指微微顫抖,點進短信裡的銀行扣款信息,隻見最新的一條顯示——

餘額:0.521。

房東大爺:“……”

時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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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修真界。

修真界是一個大的統稱,凡是以修真文明為背景的世界,均隸屬於修真界之下。

雖說修真者常稱三千修真界,但真正的修真世界,遠不止三千。

不同世界之間等級也有差異。

越是高級的修真世界,靈氣越精純濃厚,天材地寶越多,本土居民天賦也相應越高。

時霖一手建立的萬歸宗,經過幾次遷移,最終宗門本部定居在了浩瀚界。

在諸多修真世界中,這個世界也算得上頂尖的那一批高級世界,其內部大宗門數不勝數,靈氣極為濃鬱。

浩瀚界極北之地。

無數山峰掩映之間,隱約可見淡金色的護山大陣籠罩著整座宗門。

轟隆!

一陣巨響憑空炸起,山中鳥雀驚飛。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劃破長空,直直地朝著宗門大門飛來。

來人渾身縈繞著幾乎凝實了的冰藍色霧氣,看不清容貌,聲音如同結了冰碴:“鄔少辭在嗎?”

看門的修士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往後退了數步,舉起武器戒備道:“鄔長老正在閉關,你是什麼人——”

他的話未說完,身後的宗門內,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

“讓他進來。”

那道聲音不大,卻在整個宗門裡回蕩。

聞言看門的修士當即鬆了口氣,恭恭敬敬地打開宗門,剛要說一聲“請”——

眼前的黑衣修士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謝非寒不是第一次來夜玄宗。

早些年他跟著時霖的時候,被時霖以小孩子就是要多練練的名義,三天兩頭打包丟到夜玄宗屬地的妖獸森林裡曆練。

那個時候他在偌大的森林裡跌跌撞撞,一點點磨煉自己的劍法,好幾次差點死在妖獸手中。

他本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或者還不到死的時候,每次距離死亡,都差一點點。

後來才發現,他每次出去曆練,時霖一定會隱匿身形跟在旁邊。

甚至在他還未辟穀,找不到吃的餓肚子的時候,從儲物袋裡丟些吃食出來。

最開始,時霖不知道謝非寒發現了自己,丟的還是些正常的靈果。

後來發現這個小崽子知道自己跟著後,丟出來的吃食,就越發五花八門了起來。

從醉仙樓新打包來的糕點,掰了一半覺得味道不好的燒餅,試驗火係法術時烤熟的靈鳥。

還有時霖自己搗鼓的兩塊麵食夾著肉和蔬菜稱為什麼汗包的東西。

不像是投喂,更像是清理儲物袋。

謝非寒飛過妖獸森林。

回憶起過往的時候,他周身的靈力顯得更加冰冷了起來。

隨後他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飛速掠過夜玄宗,在宗門第二峰長老鄔少辭的洞府前停下。

洞府陣法光芒主動消散。

謝非寒眼神沒有一絲波動,抬腳便走了進去。

洞府內亂成一團,滿地都是喝光了的靈酒瓶子。

鄔少辭半靠在踏上,雪白的長發明顯多日未打理,發尖都沾染了酒氣。

看到謝非寒走近,鄔少辭頭也沒抬,就這靈酒瓶又灌了一口,才嗤笑一聲:“你是來問我,那家夥的去向?”

謝非寒眼眸微動:“你知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一個笑話,引得鄔少辭連連笑了數聲。

笑著笑著,他又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到幾乎聲嘶力竭,好不容易恢複後,才嘲諷地勾起嘴角:“知道。”

沒等謝非寒發問,鄔少辭冷笑了一聲:“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呢?”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下來,將空了的靈酒瓶隨手一扔,目露諷刺:“他是自己選擇離開的,你難道這點都沒看出來嗎?”

謝非寒是變異的冰靈根,哪怕隻是簡單的情緒波動,都能引動周圍的天地靈氣。

此刻他體內的靈氣無法控製地翻湧,冰藍色的霜冰在地麵上凝結。

鄔少辭看他這副模樣,卻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悲哀。

“我本以為,你能夠留下他,”他隨手從桌上拿了瓶酒,倒了下,卻發現酒瓶是空的,“可是沒想到,看來你對於他來說,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謝非寒表情不變,眼中卻閃過一絲茫然和無措。

“你想知道?可以,那我就告訴你,畢竟你是他唯一的徒弟。”

鄔少辭靜靜地看著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卻如同尖刀:“他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他不屬於三千修真界的任何一個世界。”

“而現在,他離開了,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了。”

似乎在給謝非寒理解的時間,鄔少辭停頓了片刻,才緩慢而殘忍地開口:“你知道嗎?是他主動選擇離開的。”

謝非寒呼吸一窒。

鄔少辭深深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此方世界,沒有人能夠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他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本以為,你能夠留下他的。”

“所有牽絆對於他而言,都是旅途中衣角沾染的蛛網,是隨時都能夠撣去的存在。”

“宗門留不下他,朋友留不下他,仇敵留不下他。”

鄔少辭仰頭灌了口靈酒,大半酒水都灑落在了地,他笑了一聲,目露憐憫:“你也留不下他。”

“我們——都是被他拋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