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名為鬱番。

作為從小被送進劫火宗培養的現代文明下稀少的修真者，日常基本圍繞著修煉打轉。

小初高中都是師承教育，從來沒體驗過正常學習生活。

此刻鬱番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覺得那些短視頻還是拍保守了，現在的大學生甚至已經進化成了社交恐怖分子。

他咬了咬牙，握住短刀的手一緊，乾脆從腰間拔出另一柄短刀，直接抵在了這人的脖子上：“你傻了嗎！？搞清楚現在什麼情況！現在是我——”

咻咻！

忽然一道破空聲響起，半空中兩柄飛刃旋轉襲來。

噔！

刀刃碰撞，聲音清脆。

一柄飛刃擊飛了鬱番手中的短刀，另一柄對準了下半身，硬生生把他逼退數步。

鬱番臉色一黑，手中兩柄短刀飛速旋轉，隨後被他握住刀柄互相一插，合成了一把雙頭刀。

“易長空！你有病嗎？”他不由得怒喝出聲，望向小巷的另一邊，“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壞我的事？”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小巷空中，一個身著仙俠劇中翩翩白衣的年輕男子緩緩降落。

他的身後，七柄飛刃沿著圓形的軌道緩緩旋轉，伴隨著破空聲，剛剛發射出去的那兩柄也瞬間歸位。

九柄飛刀，刀刃閃著寒光，刀尖對準了鬱番以及他的要害。

這陣仗，還是挺嚇人的。

易長空滿臉疲倦，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打著哈欠道：“你違反了修盟的律令，第……第某條注明，不得因修煉傷凡人性命，大概就是這樣。”

鬱番反手將雙頭刀揮出，半空中淩厲旋轉的刀刃撞開易長空背後的飛刀陣，又劃了一個大圈旋轉回了他的手中。

數秒後，飛刀陣又緩緩歸位，隻是易長空的臉微不可查地臭了幾分。

鬱番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你又不是執法堂，在這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因為我姐要去赴她的第四十九次相親，她說這個數字比較吉利，但是正好今天值班，所以我來代班。”

易長空打了個哈欠：“我不想跟你打，反正我在這裡，你今天肯定是什麼也做不了，不如大家回家睡覺算了。”

鬱番暴躁：“誰想跟你一起睡覺了！”

易長空沉默兩秒：“我的意思是，各回各家，各睡各覺。”

短暫寂靜的沉默後。

小巷裡頓時跟過年放爆竹一樣熱鬨起來。

咻咻咻——這是刀刃的破空聲。

噌噌噌——這是刀刃激烈碰撞的聲音。

砰砰砰——這是打上頭了直接互相拳打腳踢的聲音。

哢嚓哢嚓。

這是——

易長空身形飄然，一躍上了半空，淩空翻騰直下，九柄飛刃融為了一柄長劍，借助重力狠狠朝著下方劈去——

鬱番雙頭刀一橫，擋住襲來的長劍，旋即用力一挑，腳一蹬，握住刀柄的掌心火焰凝聚，順著蔓延到長刀之上。

哢嚓哢嚓。

易長空急退數米，眸中疲倦之色加深，周身氣流湧動，化為數道無形風刃，伴隨著呼嘯的狂風直卷而來。

鬱番頭頂的小黑帽被吹飛，露出了那張看上去還很年輕的臉，跟刺蝟一樣張揚紅發末端燃起了鮮紅色火焰。

他扯出一個露出犬齒的笑容，下一秒，如同一道火流星一樣對準半空的易長空直撞而去！

哢嚓哢嚓。

半空中，鬱番和易長空迅速交手了四五個回合後，並未分出勝負。

他們目光對視片刻，周身氣勢蓄勢待發，火焰在風中跳躍，無形的力量飛速凝聚，即將爆發一場劇烈的——

哢嚓哢嚓。

劇烈的——

哢嚓哢嚓。

鬱番實在忍無可忍，一個轉身飛到地麵上，對著麵前這位看上去有點傻的大學生怒吼道：“你到底在乾什麼！？”

哢嚓哢嚓。

這是啃薯片的聲音。

時霖哢嚓一口咬碎薯片，緩慢咀嚼，品嘗油炸和調味料混合作用下帶給味蕾的刺激，內心無比滿足。

“如你所見，吃零食，”他揚了揚薯片袋口，“要來一片嗎？”

鬱番：“……”

大概是這人的動作過於理所當然，鬱番居然真得看了眼薯片袋，然後暴躁：“你這不是都吃完了嗎！？”

時霖咽下最後一口薯片：“因為我並沒有想跟你分享啊，犯罪未遂的搶劫犯。”

鬱番嘴角一抽，下意識：“我才不是要搶劫——”

“夠了，鬱番。”

易長空從空中落下，緩步靠近：“想用凡人之血祭煉武器，手段也太粗劣了，還不如小區門口搬個凳子，說免費抽血體檢送雞蛋，都比你現在效率高。”

鬱番深吸一口氣：“你今天非得阻攔我不可？”

易長空看著他：“天亮後，會有其他人接班巡邏，最近你也知道，大學那邊……所以整個津江市戒備都很嚴。”

鬱番沉默了兩秒，不服氣嘀咕：“哼，買雞蛋就買雞蛋……”

……

他們談話的功夫，時霖漫不經心地站在二人身後，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神識已經把他們掃描了個清清楚楚。

有意思。

沒想到現代世界，原來也是個靈氣枯竭的末法時代。

隻不過靈氣含量太低了，低到他一時間都沒注意到，還以為是喝的靈果果汁裡逸散出來的。

類比一下修真界的情況，現代世界裡的靈氣濃度也是有區域差異，估計會有一些風水寶地，靈氣比周圍會濃鬱一些。

但基礎擺在這裡，撐死也高不了多少。

時霖憑著經驗估算了下，哪怕是最頂尖的天賦，考慮到壽命流逝，最多也就隻能修煉到金丹期了。

雖說丹藥可以輔助，但是靈氣衰竭的環境下，靈植都長不出來。

這兩個人，一個是火木雙屬性靈根，另一個是有點怪的風土雙屬性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