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對,她不應該沉溺下去。
她與鄭宸睿的夫人不一樣,她絕不會像那個柔弱無用的婦人一樣屈居院後,她更不願意做一個低賤的妾!
她必須要強迫自己走出來,甩掉鄭宸睿,然而她雖是這麼想,但盛了情愛的心中到底還是有那麼一些底氣不足。
第二日,鄭宸睿一早看過蘇梓晗後,便去上早朝。
早朝過後,鄭宸睿被留在承明殿,給皇帝上報完近來他對反賊議案的糾察。
“臣最近與他們交戰了幾次,這些亂黨都是些有組織會武功的人,恐怕來頭沒那麼簡單。”
皇帝劉鑾坐在案前,看著如山的奏折有些頭疼,微微扶額。
“年初北方凍死了那麼多人,朕下發的賑災銀兩被貪汙之事還沒解決,如今朕登基了兩年,就出了這些亂黨,真是不讓朕安生。”
鄭宸睿俯身道:“陛下莫要擔憂,臣一定儘心竭力為陛下鏟除亂黨。”
“還是鄭卿甚得朕心,交給你這些事朕放心,你先回去歇著吧,朕還有的要忙的。”
劉鑾擺擺手,讓他退下。
鄭宸睿俯身行禮退了下去,旁邊的曹公公為他引路。
剛走出殿門沒多久,就遇到了兩個人,遠遠地便聽見他們的交流聲:
“國師大人,可看看我有沒有仙根?我十歲便能扛鼎,十二歲便力敵二十人,從小便有人說我是天生神人,我這資質,在整個大夏朝也是數一數二的。”
說這話的人正是車騎將軍宋廉,他身穿二品官服,身材魁梧威風,眉眼英姿勃發,洋洋得意地對旁邊的人說著話。
“將軍說哪裡的話,又與我開玩笑了。”
旁邊與他說話的正是皇帝新封的國師聞思遠,聞思遠身穿一身藍色的道服,三十多歲的年齡,身骨清而不瘦,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誰給你開玩笑!我當這將軍,高不成低不就的,早就膩了,也想弄個仙君做做。”
聞思遠輕輕一笑,沒等他說話,鄭宸睿便道:
“宋將軍就彆為難國師了,就算逼著國師大人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仙雲之梯甚高,凡人也夠不得。”
宋廉聞言,眯著眼看了過去,“是你……鄭將軍,看來今日挺繁忙的,下了朝還要去承明殿。”
鄭宸睿笑道:“不過是殿下囑咐我些小事罷了,二位在這裡討論什麼呢?”
宋廉冷笑:“鄭將軍不都聽到了,再問一遍還有什麼意思?”
聞思遠見這兩人之間暗潮洶湧,不願摻和,朝宋廉道:“將軍,這仙根擁有與否,與外貌、力氣、智力皆沾不上邊,惟是天命罷了,將軍雖無緣仙根,但不用氣餒,在這俗世中,將軍也是人上之人了,仙途一路艱辛,不如在俗世中享受繁華。”
宋廉聽此哼了一聲,但不敢對國師甩臉色,便冷冷地看著鄭宸睿。
“兩位大人,我還有其他的事,便先走一步了。”
聞思遠淡淡笑著,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此處。
留下來的兩位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不對頭,曹公公見此,便連忙上前道:“二位與我來吧,我送兩位大人出宮。”
宋廉走在前麵,看著旁邊的鄭宸睿,聲音微冷:“鄭將軍,我近來見你的北軍在城內動靜不小啊,陛下吩咐你了什麼事?可彆是你自己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宋廉曾在邊疆戰功赫赫,一年前因傷不能再行軍打仗,便回了京城養病,陛下許了他車騎大將軍,執掌宮衛。
京城唯有的兩位將軍,其局麵必然是水火不容的,明著暗著也不知爭了多少次,宋廉扒拉著縫兒也想揪出鄭宸睿的錯。
鄭宸睿笑道:“自然不是,隻是軍中機密,不好對將軍明說,還請將軍恕罪了。”
宋廉冷哼一聲,道:“本將軍執掌百萬雄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還敢對我說什麼軍中機密?”
鄭宸睿但笑不言,宋廉甩袖先他離去。
謹蘭苑裡,林可可住在這裡已經有好幾日了,這幾日當的是愜意無比,每日有大雞腿及各種豐盛的肉食吃,丫鬟們伺候著每日梳毛曬太陽。
李歸荑還給她準備了小睡鋪,下麵鋪了軟墊,上麵鋪上了羊毛毯,又軟又暖和,每日都睡到不想起。
林可可趴在低案上的軟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李歸荑在燈下繡錦帕,此時她的側臉被燈光映出一片陰影,長睫顫動,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原來古人從早到晚唯一的樂趣便是繡花嗎?雖然覺得有些無聊,但這裡的確沒有什麼有趣的娛樂活動。”
還好看美女的感覺還挺不錯,她便認真地觀賞起美女的一靜一動起來。
“你這是繡給你夫君的嗎?”林可可好奇問到。
李歸荑手下針線穿梭著,道:“是給他的……不過你也說了,他對我早沒了往日之情。”
林可可心中有些同情,問道:“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再繡呢?”
李歸荑苦笑道:“我們夫妻已有兩年之久,他如此絕情,我卻無法頃刻斷絕對他的感情,我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如今我兩年無所出,他喜歡彆的女子,我也不願怪他。”
“若他……將那女子納為妾,我也不會反對,畢竟,女子要以夫為天,子孫後代才是大事。”
林可可聽她還沒有和離的心思,急道:“可是男主肯定不會娶她為妾的,到時候你就算能容得下她,男女主之間也容不下你!”
“為什麼?”李歸荑不解問到。
“因為……嗯……她是女主?他們是真愛?”林可可皺眉思索道。
李歸荑道:“若蘇姑娘對他是真心,又為何不願做妾?我雖是妻,但也不是那種愛拈酸吃醋的正妻,我不會因醋意傷害她的。”
林可可也不太懂,她努力想了想,又說了一個可能:“可能是因為女主是尚書的外甥女?她的身份不可以做妾?而且女主似乎比較傲氣,她不願意做妾的。”
李歸荑斂目,道:“尚書的外甥女,定然也是京城勳貴之女,世家小姐身家清白,怎麼會與我夫君有牽扯?”
林可可翻了個身,嘟囔道:“女主行動還是比較自由的,她父母因牽扯到一樁陳年舊案全家都死了,就剩下她一個住在她尚書舅舅家,而她又從小拜師學藝,所以來去自由,不像彆的閨閣女子一般被束在高閣中。”
李歸荑道:“看來倒是個巾幗女子,隻是她若不願做妾,為何又與我夫君糾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林可可回憶了一下書裡的劇情,道:“也就是狗血言情的常用套路嘛,女主因為父母被朝廷害死,所以心懷怨恨,與反賊勾結,而男主正是被皇帝派來清剿反賊的,兩個人相愛相殺,虐戀情深什麼的,就算不想遇上,也會因為宿敵的關係糾纏不休。”
林可可嘖嘖感歎,這種俗套故事換成電視劇不得演個七八十集。
李歸荑手中翻飛的絲線慢了下來,冷白的手指用力捏著花撐子。
反賊……
李歸荑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長睫掩下眸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