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荑忙鬆開她的手,背過身去,似乎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哭泣的模樣。
李歸荑走後,過了許久,蘇梓涵還在發呆,她想起李歸荑離開時落寞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戰,內心的的驕傲反複提醒著她,為什麼要傷害這樣一個無辜的人,焦慮感又讓她腦中不斷重複那句“伉儷情深”的話,折磨的她內心痛苦不已。
李歸荑剛從屋內出來,就聽到一聲貓叫。
林可可從窗戶邊跳下來,跑著朝她追來:“你果然還是不放棄,隻是這一招以退為進,真的是拿捏住了女主的性格。”
李歸荑沒有理它,繼續出了院子。
“你雖是下了個猛藥,但是你完全不了解男女主的劇情羈絆到底有多深,你越是離間他們,他們最後的感情就越深,這是小說定律,我勸你還是放棄。”林可可還是苦口婆心地勸著。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李歸荑才站定,陽光從樹葉間灑下,在地上映出一片美好的光影。
她轉身看著跟著自己的小貓,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信什麼定律,我誰都不信,我隻相信我自己。”
小貓又是皺眉又是歎氣,她今日看李歸荑來找女主,便偷偷地跟了過來,趴在窗戶上偷聽談話,她果然沒有死心。
雖然與書中的讓女主做妾不一樣,她這次選擇自請下堂,完美地抓住了女主的性格弱點——吃軟不吃硬。
但是又怎麼樣呢?結局絕對不會變的啊,男女主過程越是坎坷,最後的感情也就越深,這是小說定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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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鄭宸睿才處理完朝廷事物,他剛回府,便急匆匆地去往了清芙苑。
隻是剛一進門,便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梓涵不像往常一樣坐在房中調侃他回的晚,或是俏皮地問他今日累不累,要不要給他按揉一番。
此時房中燈隻亮了一盞,蘇梓涵躺在裡間的床上,房內又清冷又昏暗。
鄭宸睿心中一驚,忙道:“梓涵,你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怎麼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些奴才膽子越發大了,來人!”
“彆叫人了,是我讓他們彆來伺候的!”蘇梓涵道。
鄭宸睿走到床前,看到她臉色尚可,才鬆了口氣,朝她伸手道:“抱歉,今日朝中事務繁忙,我回來的晚了,你有沒有用膳,我去差人給你準備?”
蘇梓涵避開了他伸來的手,冷淡回應道:“不用了將軍,你我男女有彆,將軍莫要再逾矩了,我也想好了,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將軍的恩也報好了,請將軍送我出府。”
鄭宸睿一僵,他道:“你今日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蘇梓涵她忍著心中的鈍痛,道:“忘記告訴將軍了,小女子之前便已有了婚約,不適合再與將軍糾纏不清。”
“什麼婚約?!”鄭宸睿驚道,眼中蓄起怒氣:“你父母皆亡,怎麼會有婚約?”
蘇梓涵冷笑道:“將軍是忘了我舅舅是誰嗎?我將來要嫁的人便是我的表親,當今尚書之子!”
鄭宸睿眉頭微皺,道:“你舅舅未曾管過你,就算有婚約又怎樣,可以退親,梓涵,你肯定是不想嫁的對不對?”
蘇梓涵搖搖頭,道:“我這幾日想好了,我與表哥自小青梅竹馬,我對他是有感情的,而且將軍你一個有婦之夫,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退親呢?”
鄭宸睿怔怔,抓住她的手道:“所以你還是介意我有夫人是不是?”
蘇梓涵冷笑道:“將軍未免太過自戀了些,梓涵自小就喜歡在江湖上行走,經曆的男人沒有千個也有百個,之前把將軍當成朋友,沒想到將軍會誤會我的心,如今我已想通,將軍隻是我遊曆在外無聊的玩伴罷了,和將軍經曆的事情,我和彆人也做過,所以還請將軍不要誤會。”
鄭宸睿麵色鐵黑:“什麼經曆的事情?”他想起前幾晚和蘇梓涵你儂我儂的相處,甚至親密到唇齒相觸,難道這些梓涵與彆人也做過。
鄭宸睿將信將疑,心中卻醋意大發,無論是不是真的,她說的這些話都足以讓他發瘋。
“我不許你……不許你這般說,梓涵,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活不下去……”鄭宸睿眼中充滿著受傷和深情。
蘇梓涵看著他,心中也如刀絞般煎熬痛苦,但她還是冷漠地說著違心之言:“請將軍放過我,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受不得將軍的深情。”
鄭宸睿知道她倔強的很,便退了一步說:“那你能不能,等到讓我把你的傷照顧好了再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擾你了。”
蘇梓涵看他這般脆弱,忍不住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最後一個請求。
蘇梓涵在李歸荑走後一直在想著兩件事,一是李歸荑說的要自請下堂之事,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惡人,奪走了一個無辜女子的幸福,這是她的自尊不允許的,二是李歸荑說她與鄭宸睿也曾有過伉儷之情,如果兩人曾經也有過兩心相許,鄭宸睿為何能變心變的如此之快?
就算鄭宸睿對自己表現的癡情款款,但她也忍不住會想到,她與鄭宸睿的感情到底有多真?會不會也會生變?
她不能賭,尤其是對方還是有婦之夫的時候,所以她到底選擇了決絕斷開——在自己還沒有完全陷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