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看劉侍郎那老東西不順眼了,天天就會拍馬屁,居然和兒子相好的搞在了一起,他要不要臉啊!”
“怪不得劉侍郎被查了,查得好!”
“還有呢還有呢!”
“劉侍郎被耍啦!牛逼!”
“草!大將軍還有這樣的癖好呢!”
“我草草草草!”
你們武官玩得好野啊!
兩人正交頭接耳聊得熱火朝天時,一個身穿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板著臉走到牢房外:
“司南浩!你在哪乾什麼呢?上頭有旨,將這個小太監即刻處死!”
兩人都是一驚。
林楠績渾身一震,他,他這就要死了?
司南浩皺了皺眉,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可有皇上的聖旨?”
穿著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一個小太監,怎麼勞得動皇上親自下旨?”
“趕緊行刑,彆磨磨蹭蹭地耽誤功夫。”
司南浩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林楠績,八卦聽得還不過癮呢。
林楠績被架上絞刑架,內心有些悲涼,他剛穿過來沒多久,就要死了?
死了能回去嗎?
他沒去報道,職位還給不給他留啊?
司南浩看出他生無可戀,也歎了口氣:“放心吧,看在咱倆剛才的交情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林楠績臉色發白:“我不想死。”
司南浩同情地看著他:“我也幫不了你。”
林楠績立馬兩眼淚汪汪:“我那靴子裡還有一塊從娘胎裡就戴著的玉佩,勞煩和我埋在一處。”
司南浩沒好意思說,那些犯了罪的大官還有人收屍,像他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都是拉到亂葬崗就地堆放的。但因為八卦的情分,司南浩還是答應了:“我會的。”
另一邊,紫宸殿裡。
李承銑處理完一堆糟心的折子後,忽然覺得耳根子清淨異常。往日裡,他耳邊好像一刻不得閒,總是被一道囉囉嗦嗦的聲音占據。那人好像什麼都能在心裡說上一遍一樣。
什麼許姑娘這麼多年在青樓還能獨善其身真不容易。
什麼貪官可惡,就該全殺咯!
又或者禦花園跑來了一隻白色的獅子貓,長得漂亮就是不給摸。
甚至是今天的天氣,早上吃了什麼,大廚的手藝又潦草了。
李承銑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裝得下這麼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乍一靜下來,李承銑卻覺得太安靜了。
他往下頭一望,原先林楠績總愛站在火盆和掛畫中間那個位置,有一盆蘭花擋著,方便他偷懶。
眼下,那裡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承銑招來汪德海:“林楠績人呢?”
汪德海不知道皇帝為什麼又提起來,恭恭敬敬道:“回稟皇上,那小子昨兒已經被錦衣衛帶走了,眼下應該在詔獄,估計……”
汪德海沒把話說全,他覺得林楠績此時應該沒氣了。
詔獄?
李承銑手中的筆一頓。
“多久了?”
馮德海:“昨夜到現在,應該有七八個時辰了。”
李承銑心中止不住的懊惱,怎麼就給關到詔獄去了,詔獄是什麼地方,他那弱雞似的身板怎麼禁得住,說不定現在都……
李承銑忽然厲聲:“汪德海!去詔獄把人帶回來!”
汪德海嚇了一跳,連忙要答應,誰知道李承銑忽然站了起來。
“太慢了,朕親自去!”
林楠績將脖子伸進絞刑架,白嫩嫩的一顆清俊頭顱,擱在令人聞風喪膽的血跡淋淋的絞刑架上,就像汙泥地裡的一抔新雪,看得司南浩都有些於心不忍。
“忍忍吧,疼一陣就過去了。”
林楠績忽然又把腦袋拿了出來:“大哥,一天了,我還沒吃東西呢,就算死也得讓我做個飽死鬼吧。”
“唉,彆囉嗦了,吃不吃都一樣,吃了可能還會拉出來,到時候臭烘烘的。”
林楠績不禁悲從中來,重新把腦袋擱好。
“下輩子投個好胎!”司南浩一提林楠績腳下的凳子。
林楠績隻覺得腳下懸空,整個人都往下不停地下墜,他想用手扒開繩子,可是根本無濟於事。他感覺脖子上的繩子在不斷地縮緊,呼吸困難,眼前開始發黑。
【草草草!我要死了!】
【我舌頭好像要伸出來了,埋的時候能不能理回去啊,吊死鬼很難看的!】
【狗皇帝,草菅人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
就在林楠績感覺自己要去見太奶奶的時候,耳邊突然聽見一聲暴喝:“都給我住手!”
林楠績:【什麼聲音……怎麼那麼像狗皇帝?】
然後他就感覺雙腿被抱住了,汪德海又尖又細的聲音急切地響起:“還愣著乾什麼呢!沒聽見皇上說停下嗎?”
驚呆了的司南浩這才停下行刑,“撲通”一聲跪下:“下官見過皇上!”
林楠績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然後就對上李承銑略帶心虛的表情,爬起來跪謝龍恩:“謝皇上不殺之恩。”
【狗皇帝!我不就是目睹了你被戴綠帽,被大將軍覬覦嗎?有必要殺人滅口嗎?】
【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帝果然是全天下最大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