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將太子妃帶回飛霜殿,沒……(1 / 2)

淚水順著蘇婉香的下巴簌簌落地。

藍顏心口震蕩,這已經不需要不祥的預感了,因為不詳二字就在眼前。

楚肖冷銳的視線如一柄刀子,直直戳在藍顏身上。

藍顏心涼了半截。

“殿下。”蘇婉香聲若蚊吟,目視著碧鳶攙扶藍顏走下閣樓,膽怯的往楚肖懷裡鑽了鑽。

藍顏仿佛生吞蒼蠅一般。

她朝楚肖福了福身:“殿下。”

楚肖沒有看她,全部的心神都給了蘇婉香,朝魏福厲喝:“還愣著乾什麼?去傳太醫!”

魏福忙不迭去了。

等蘇婉香回到紅袖館的床上,路太醫也提著藥箱到了。

楚肖免了他的禮,催促他趕緊為蘇婉香把脈療傷。

藍顏坐在外殿的軟席上,看著屋裡屋外忙前忙後的丫鬟,聽著寢殿內楚肖心急如焚的話語。

她在宮宴上溺水時,楚肖可曾如此的緊張過?

她被送到未央宮歇息,楚肖可曾愁眉緊鎖,坐立難安?

藍顏閉上眼睛。

宮婢和內侍忙進忙出,她獨坐一角,隻有碧鳶握著她冰涼的雙手安撫,再無人理她。

過了一個時辰,路太醫出來了。

藍顏忙迎上去,聽太醫陳述,蘇婉香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扭傷了腳踝,擦破了額頭,受驚不小。

藍顏險險鬆一口氣,不等念叨一句“萬幸”,男人冰冷的嗓音劈頭而下:“蘇婉香為何會從閣樓上摔下來?”

藍顏一愣,看向楚肖的眼神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蘇婉香在翠雲的攙扶下虛弱的走出來,氣若遊絲:“殿下。”

楚肖撇下藍顏不管,匆匆迎上去:“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躺著。”

蘇婉香又驚又怕的嚶嚀:“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殿下,殿下莫要怪罪太子妃。”

楚肖眸色深了深:“當真?”

蘇婉香咬住下唇,好像在極力隱忍什麼:“是。”

話音方落,身旁的婢女翠雲頓時看不下去了,膝蓋一跪,仗義執言,忠心護主:“殿下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小姐心善,隻想息事寧人,又懼怕太子妃權勢,隻能委曲求全。”

楚肖:“婉香,此言當真?”

蘇婉香雙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淚水決堤,哭的更凶。

楚肖長眉微皺,緩緩扭轉白玉透雕花鳥扳指:“太子妃,你有何話講?”

被點到名字的藍顏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楚肖:“殿下不信我?”

翠雲膝行上前,以頭搶地:“太子妃跋扈,推我家小姐摔下閣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絲摻假,奴婢願受五馬分屍之刑,不得好死!”

碧鳶怒不可遏,跪地搶白:“這賤婢胡言亂語冤枉太子妃,殿下明察!”

翠雲不甘示弱:“碧鳶姐姐說奴婢撒謊,那姐姐敢問其他婢女嗎?當時在閣樓上侍候的宮婢,可不止你我二人。”

這話一落,楚肖目光掃去,殿外的一行宮婢立即下跪,如實稟告:“奴婢等人站的遠,事發突然,實在沒看清。但依稀聽見蘇側妃說什麼願意跟太子妃學規矩,還請太子妃寬宥,然後太子妃好像很不耐煩。”

藍顏腦子嗡的一聲,藏於袖袍的手指痙攣。

她看著楚肖,楚肖也在看著她。

“前有孤親眼所見,後有翠雲發誓指證。”他說,“還有那些婢女,她們總不會是蘇側妃的人吧?”

藍顏算是體會到了容貴妃的百口莫辯!

她想為自己說點什麼,可能說什麼呢?

她望著楚肖已經拍板定案的眼神,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殿下都站出來當人證,臣妾無話可說!”

她隻想問何必呢?

你蘇婉香嫁入東宮三個月,楚肖隻有那一夜留宿在飛霜殿,剩下不是清幽殿還是紅袖館。

你已經是專房之寵了,何必還要弄這種種?

藍顏委屈,心寒,但她不甘示弱,更不會像容貴妃哭的梨花帶雨、嘶聲力竭的喊冤枉。

藍顏看向頭上纏著紗布的蘇婉香,冷笑道:“你不惜利用自己嬌弱的身子骨來陷害我,就不怕摔得破相,摔成白癡?!”

“藍顏。”楚肖嗓音低沉。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無非是,看吧,多麼輕狂傲慢的女子,果真跋扈善妒,就這樣的還敢以正妻之尊教導妃嬪?

恬不知恥。

藍顏心臟剜著疼,麵上傲骨崢崢:“殿下要怎麼處置我?”

楚肖如墨玉的眸子情緒難明,朝魏福說:“將太子妃帶回飛霜殿,沒有孤的命令,不許外出半步。”

不等魏福上前,藍顏轉身就走。

蘇婉香眼底劃過沾有喜色的狡光,回眸望去楚肖,怯怯的叫道:“太子哥哥。”

楚肖好像沒聽見,白玉扳指在月光的照射下,幻著粼粼的光澤,寒涼攝人。

——

直到飛霜殿的院門關起來,藍顏一直強忍的情緒終於崩潰。

她沒有哭。

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殿中,任碧鳶怎麼叫她,她也不動。

這便是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