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整個家最晚起床的仍然是最懶惰的陸朔,他懶洋洋穿好衣服下樓,江牧和老頭兒連同著小臭狗都坐在客廳裡嗦麵條,吸溜吸溜的聲音十分熱鬨。
“陸朔,吃麵條。”
江牧是個十足賢惠的大家主,立馬就去廚房將剩下的麵條都盛起來端給陸朔,還貼心地給他臥了一個金黃的煎雞蛋。
於是陸朔也加入坐在客廳地上嗦麵條的行列。
1748道:“好吃嗎?”
“跟你有關係嗎?”
1748:“你好好說話會死?”
陸朔:“會。”
1748:“你叫什麼陸朔啊,你應該叫陸懟。”
吃完麵條,碗筷收拾在廚房裡,老頭兒主動去洗碗。沒一會兒,廚房就傳來了輕鬆愉快的哼歌聲。
江牧心滿意足地繞著他嬌嫩的粉三輪轉了一圈,又轉頭往陸朔身邊湊,他指著小推車上特意留出來的方形空口,“這裡,放什麼?”
“放鍋。”
陸朔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灰塵,“三輪車鑰匙呢,我們去一趟西區,昨天老板說車的電量是滿的?”
“滿的。”江牧去拿頭盔,“去西區,做什麼?”
陸朔看見了拿起掃把又開始掃地的老頭兒,晃了晃鑰匙,“我和江牧馬上就回來,你不要出去亂跑。”
老頭兒道:“我可不出去,哎,我真是你們的……”
陸朔等待他的下文,就見老頭兒扭了扭腰,一邊掃地一邊收拾東西,“賢內助。”
“惡心。”
戴上頭盔啟動三輪車,陸朔帶著江牧去鬆市的西區。
東區與西區的界限很明顯,一條寬寬紅河。橫跨紅河的大橋上來來往往都是四輪的機動車輛,車速很快,陸朔騎三輪車隻能走旁邊的窄道。
江牧伸出手臂歡呼:“哇!”
風太大,陸朔聽不清江牧在說什麼。江牧舉著手嘰裡咕嚕地說了一串什麼,又輕輕抱住陸朔蹭了蹭,愉悅的氣息彌漫整座大橋。
穿過大橋,就到了熱鬨又繁華的西區。
高樓大廈、寬闊街道、高級商鋪,一切與東區天差地彆。江牧將頭盔防風罩掀上去,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簡直目不暇接。
陸朔放慢了車速,路過一個小廣場,廣場四周最多的就是滿滿當當的擺放著各色各樣小吃、零食和飾品的小推車。
“想不想吃糖葫蘆?”陸朔問道,“還有棉花糖。”
“不要。”
江牧不自覺摸了摸臉頰,上次陸朔強行給他買的一整靶子糖葫蘆他才吃掉幾根,想一想還覺得有些甜膩,牙都泛疼了。
陸朔將車停到路邊,“你看,那裡有花店,去看看。”
“哪裡?”江牧沒看見,他端著頭盔跟著陸朔往前走。陸朔走到花店麵前,花店的玻璃門是敞開的,包裝漂亮的花就擺在門口,吸引著來來往往的路人。
乾淨的玻璃門,光亮的地板,陽光下泛著珠光的包裝紙和尤帶露水的鮮花,江牧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頓時伸手拽住了陸朔的衣角。
“嗯?”
江牧局促極了,不安地往後退了退,“我,我在外麵,等你。”
他緊張,羞赧,為自己從未踏足過花店的腳,為自己簡樸甚至老舊的衣服,他主動退卻,不敢走進半步。
陸朔跟他睡一個被窩,一同住在破爛的院子房,他的衣服跟他不無不同,然而陸朔上一世已經登頂過這個世界大多數都追求的財富巔峰,除了頂級權貴才能去的地方,陸朔進過任何一座富麗堂皇建築的大門。
“怕什麼?”陸朔好笑,伸手將江牧拉過來夾進胳膊裡。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花店的店主是個漂亮的卷發女人,她圍著圍裙笑容滿麵的走出來,腳邊跟著一隻雪白的寵物狗,柔軟得像一團棉花。
江牧不說話,求助地看向陸朔。
“我先看看。”陸朔說。
“好的,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
“嗯。”花店看起來單子很多,花店老板又坐在台子前繼續忙了,陸朔低頭看向仍然縮成一團的江牧,壓低聲音,“看看,有喜歡的嗎?”
江牧轉頭看展台擺放的花。
一片花海裡,有他認識熟悉的品種,也有他不知道的,他剛開始還畏畏縮縮,慢慢就看入迷了。花的搭配方式多種多樣,就連一些單支三支的花都有獨特的包裝方式,他一邊看一邊若有所悟。
陸朔自認為相當沒有耐心,但是江牧就這麼靜靜地轉悠了十多分鐘,他既然在一旁也忍了下來,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他一會兒看江牧一會兒看花。
又過了幾分鐘,看完的江牧撞進了陸朔的懷裡,他才回過神:“漂亮。”
陸朔虛虛地攬著他,問他:“有喜歡的嗎?”
江牧環視一圈,指了指一束包裝好的向日葵。姹紫嫣紅裡,金黃色向日葵醒目極了。陸朔點頭,上去拿起向日葵:“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抬頭,“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