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朔完全不知道江牧在說什麼,江牧為此生氣了一天,還偷偷掉了眼淚,為他年少撿垃圾掙錢給陸朔買包子卻心意喂狗(陸朔的同桌:?)感到傷心欲絕。
為了想清楚始末,陸朔又是一夜沒睡,翻來覆去回憶。
然而一直到兩人出院,他都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麼包子什麼恩怨。
老頭兒看出兩人之間的小矛盾,有些看戲的成分在,私下裡調侃陸朔:“什麼事啊?你之前談過彆人,讓他知道了?”
這話更離譜了,他哪裡還談過?放在一般現實,正常男人多少年身邊沒有人那絕對是無稽之談,要麼是人太次,要麼是不行,可是就他來說,他是真的對誰都沒有興趣,甚至是看誰都不順眼——他平等的討厭世界上所有的人。
“沒有。”
老頭兒閱儘千帆,根本不相信,“你前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嗎?”
“沒有。”
老頭兒道:“暗戀也沒有?”
陸朔冷冷一笑:“我需要暗戀嗎?”
老頭兒看著他那張年輕俊美的臉,心裡的嫉妒如海嘯,“你要是早生四十年,跟我在仙馬會所,絕對是首席。”
“不會。”
老頭兒:“你謙虛呢?”
陸朔很無情:“我不會去做鴨的。”
老頭兒的委屈如同火山爆發,指責陸朔:“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現在住的房子,未來開的店,哪一毫米地方不是我做鴨賣身掙來的!你這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無情無義!”
“我隻是表達我的貞操觀。”陸朔無視他醜陋的委屈,要說起委屈這個表情,還是出現在江牧的臉上才好看,讓人不自覺心軟,換了人就算了吧,他連看半眼都嫌多。
陸朔不理會老頭兒了,老頭兒卻賤兮兮地跟上去了,“陸朔,我說真的,我覺得你像個人了。”
“我之前是狗?”
“那我不知道,反正你現在像個人。不知道什麼形容,你之前冷冰冰的,像……像隻有一半的靈魂,現在靈魂完全了。”
“是嗎?”陸朔不為所動,“你的語文成績很差吧?”
老頭兒被冒犯:“什麼啊!你很厲害?你讀過幾年書啊?什麼學曆啊!”
陸朔還沒說完,江牧就從房間走了出來,坐在了陸朔的身邊,“我們讀過書的!”
“讀到幾年級?”
江牧歪了歪腦袋:“九年級。”
老頭兒掰著手指數了數:“那不才初三嗎?中考了嗎?”
江牧眨了眨眼睛:“中考是什麼?”
老頭兒哈哈大笑:“初中沒畢業,那不還是小學學曆,你們跟我有什麼區彆?”
江牧虎著臉,即將變成河豚,被陸朔一把撈住架在胳膊下,連扯帶拽地拖回房間裡了。
被丟在床上,江牧還拍了拍床:“他笑我!”
陸朔去脫他的睡衣,看他背上的傷口愈合情況。傷口沒什麼問題,隻是周圍有點泛紅。
“不可以用手撓傷口。”陸朔給他扣睡衣上的紐扣,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上也有一道淺淺的痕跡,磕了一下就留下了傷疤,背後那道傷口也不會幸免。
江牧被親時就會閉上眼睛,享受得很,親了一下了還想要,仰著腦袋往陸朔身上蹭,手在陸朔的腰上移動,乞求地晃了晃他。
小小勾引豈能讓坐懷不亂(性冷淡)的陸總破例?陸朔拎著他的睡衣後衣領將人摁倒床上,清掃了障礙後,掀開被子躺上了床,燈關閉,隻留一盞暖黃的台燈。
江牧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橫著躺在床上,靜了一會兒,手腳亂動在床上胡亂顛,像隻發癲的兔子。
陸朔可以想象到,他現在嘴巴撅的比天高,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笑了一聲。
“哼哼。”江牧不滿地哼唧。
“沒有人要來跟我睡覺嗎?”陸朔懶洋洋道,“那我抱著枕頭睡了。”
“不要抱枕頭!”江牧終於起身,手腳並用像隻毛毛蟲拱進了陸朔的懷裡,“抱我。”
“抱你。”
“陸朔,你身上好熱啊。”
“嗯。”
“陸朔,你再親我一下。”
“嗯。”
“……沒親!”
“嗯。”
“哼。 ”
兩人在養傷時間就停了擺攤,窩在家裡度過第一個冬天。
鬆市位於不南不北的位置,冬天嚴寒卻沒有暖氣設備,過冬全靠一身勇氣硬抗。
以前的冬天對於江牧來說是個生死考驗,他怕冷,每當受凍時隻能獨自縮在左灣巷的臥室裡顫抖,現在在套房裡有了空調,陸朔每天都奢侈的開著,他一點寒冷沒感受到,手上和耳朵上的凍瘡也沒有再長。
黃猴兒在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收拾東西死乞白賴地滾過來了,坐在商鋪外麵哭天搶地,請求陸朔收留。
能不能收留他的決定權在於老頭兒,老頭兒刻薄地挑剔了他一番,最終仁慈的答應了,黃猴兒感動至極,吹著暖和的空調,端茶倒水又捏肩捶腿,將老頭兒伺候得身心舒暢,對他越來越滿意。
年節在無聲的到來。
陸朔在家敲定了樓下的商鋪營業方向——火鍋店。商鋪裡現成的裝修,二樓和三樓的包間也不需要多費心思,實在是節省了很多人力和財力。
“我隨意你。”老頭兒既然能拿出兩套商鋪來,就不怕賠本,更何況,以他多年混跡於社會的經驗來看,陸朔雖然人很狗,做事卻有自己的一套章程,莫名的,他還覺得他似乎有點命裡帶財,詳情可見他生意紅火到爆的關東煮小攤。
“你有開火鍋店的經驗嗎?”
陸朔很直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