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謝離膝蓋疼,不能曲……(1 / 2)

謝離膝蓋疼,不能曲直,花顏在他腿下放了厚厚的枕頭墊著,以便他靠躺在臥榻上。

謝離齜牙咧嘴地調整到舒適的角度,舒了口氣,看向麵前兩人。“是你到找太子嗎?”

江星勉點頭:“除了太子,想不到還有誰能讓皇後消氣。”

花顏:“還好太子站在小姐這邊。”

謝離聽到她還叫小姐,歎氣說:“臉上不疼了?私下也改口吧,省得到時候又下意識地叫小姐遭罵。”

花顏捂著臉,撅起嘴不情願地點頭。

謝離情誌不高,垂眼盯著膝蓋上的傷看了會,轉頭欲跟他們說什麼,眼瞅著太子從外麵進來,抿緊嘴彆開頭。

這麼一副賭氣的模樣被林沂納入眼底,冷笑說:“本宮好心趕回來救你,你倒跟本宮生上氣了?”

“太子。”花顏和江星勉朝林沂行禮。

林沂左右掃他們一眼說:“你們下去吧。”

人退下,林沂坐到塌前的桌凳上,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本宮問你話呢。”

謝離悶悶嘟囔:“不敢和太子生氣,臣妾膝蓋疼,心情不好。”

林沂手頓住,沉默一秒放下茶盞,轉身正對謝離,視線在他腿上逡巡,那纏繞布條的膝蓋滲出些血絲,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不消片刻便斂去,“你不是說要‘病重而亡’嗎,這點疼都忍受不了?”

謝離賴賴地回:“那請求太子的刀乾脆利落些,讓臣妾毫無知覺地人頭落地。”

“嗬。”林沂瞧他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人家這是早有準備要以死謝罪,他這些天瞎苦惱什麼,當真是白費心思。

兩人都不再說話,空間陷入膠著的寂靜。

許久,謝離腿上的燒灼感退卻,心情逐漸平複,眼睛偷瞄一旁默不作聲的太子,對方垂眸盯著茶盞出神,房間裡隻有他二人的呼吸聲,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咬咬下唇,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開口:“殿下不生氣了嗎?”

林沂慵懶地掀起眼皮斜斜凝他幾秒,語氣淡淡道:“我隻是在想該尋個什麼時機讓你‘病重而亡’。”

謝離僵住,轉瞬垂頭哦了聲。

林沂收回目光,小弧度勾起嘴角,握著茶杯的指尖輕輕扣了一下,“不過在這之前,還請太子妃恪守好職責,正所謂乾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說到職責,謝離驀地想到那天張姑姑說的早日誕下小皇孫,霎時頭皮發麻,抬眸怯怯地說:“這個職責不包括...吧”

林沂與他對視,從他尷尬的眼神裡意會出沒說出口的話,眨了眨眼說:“為什麼不包括?”

謝離沒好氣回:“我是男的。”

“誰說男子就不行?”

謝離睜大眼,震驚地瞪著林沂,麵容有些扭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變態啊。”

林沂差點破功,握拳抵住唇強忍笑意,片刻後假裝咳嗽清清嗓子說:“你照女子長大,自然無從得知這些,才會覺得罕見可怖,無妨,他日我送你一本書學習學習。”

“我不要。”謝離悶聲拒絕,拿起身側的一個小抱枕蓋在臉上,往後倒躺平裝死。

林沂忍了半天的笑意終於得以疏解出來,分明是覺得某人可愛的笑,落到謝離耳朵裡卻變成嘲笑,枕頭下的謝離暗暗磨牙,忍無可忍將枕頭朝笑聲源頭砸去。

林沂隨手擋下枕頭,嚴肅卻沒絲毫威嚴地喊了聲“放肆”。

謝離自暴自棄地挺起身:“殿下不若現在就把我殺了一了百了。”

林沂悠悠道:“我曾聽聞有些屠戶宰殺豬牛時,會先施以安撫,待豬牛放鬆愉悅之際再動手,此時肉質較恐懼尖叫相比更加鮮美,我欲學之。”

謝離咬牙:“你果真變態。”

“嗯哼。”林沂把這當成讚美微笑應下。

謝離無言,對付這人毫無辦法,灰心喪氣地躺下似等待那一天的降臨。

林沂開完玩笑,四周張望圈,看到書桌麵有人動過的痕跡,邊走過去說:“你這些時日都在府上乾什麼,終日不出門?”

“殿下藏書多,可打發些光陰。”

林沂拿起案上的書:“明鏡傳記?這麼雜的書都給你找到了?我都還沒看過。”

謝離如死魚般一問一答:“臣妾就好這種雜書。”

林沂淺笑,坐下捧著書翻閱起來。

一時又陷入安靜,謝離抬起頭看向書桌後的人:“我還沒讀完呢,你讀了我乾什麼?”

林沂抄起手旁的一本書用力扔過去,好巧不巧砸在謝離的膝蓋上,隻聽一句痛苦的嘶聲,他慌亂想起身查看,謝離已經拿起書幽怨地念叨:“我又不搶你的書,生什麼氣呀。”

林沂抓緊書解釋:“抱歉,非有意。”

謝離撇撇嘴沒應,隻翻開書認真看起來。林沂還欲張口頃刻又緊閉,埋頭投入書本裡。

時間在這靜謐無言中流逝,夕陽從門外窗外跳進來,橘黃色的光束落在地板,書桌和林沂的身上。

謝離無意抬眸,看見沐浴在夕陽中的林沂,俊朗的麵容溫潤如玉。對方似有所感,與他相對。

被夕陽照耀如琥珀的眼眸與陷在冷藍陰影裡似墨玉的眸子,隔著不遠的距離碰撞,中間流淌著一道無形的溪流,閃著數不清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