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看不見,全身卻繃得緊緊的,注意著身後的一舉一動。
誰料裴璟隻是吩咐看好她,人就出去了。
傅歸荑等了許久都未聽見其他動靜,稍微露出個縫隙,用餘光往外瞄了眼,確認裴璟的確離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沒過多久,她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屋子裡點了幾盞燭火。
傅歸荑揉了揉眼睛,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鄧意,鄧意還在等她。
一想到這個她完全坐不住了,騰地一下支起上半身,掀開被子往外跑。
宮女看見隻穿了件薄衫就出來,嚇得連忙取過大氅給她披上。
這不是她的衣服。
檀木香入鼻的一瞬間她真想立刻扯開,但又忌憚裴璟,不得不將手放了下來,強忍著不適穿上他的衣服。
“貴人去哪,太子殿下吩咐過您不能出去。”宮女的話成功阻攔了傅歸荑的腳步。
她站在原地,目光微沉,淡淡道:“我有個隨從可能還在宮門口等我,能不能麻煩你派人去通知他一聲,讓他先出宮不必等我。”
現在她被困東宮無法給父親報平安,隻能讓鄧意先回去寫信。更何況如今裴璟威脅她一事也要死死瞞著,決不能讓鄧意,父親等人知道。
傅歸荑的哥哥因她而走丟,可父親母親沒有一個人怪過她,反而加倍愛護,從不在她麵前提起這件事,就是怕她自責愧疚。
她已經長大了,是時候去承擔這個身份應當承擔的責任。若是這一次哥哥沒能找回來,她就是下一任的鎮南王,她會守護好傅家。
宮女垂頭斂目,恭敬道:“太子殿下早已派人通知他,現在他應該已經到宮外鎮南王府的落腳地了。”
傅歸荑眉毛微挑,她倒是沒想到裴璟還會在意這種小事。
宮女問:“貴人睡了一天,膳房已準備好晚膳,是否需要叫膳。”
傅歸荑搖搖頭,“我沒胃口,想再躺會。”
說著自己走到床榻邊,迫不及待地將裴璟的白狐大氅扯開扔到一旁的架子上,又重新躺了回去。
宮女往裡麵瞧了一眼,看見傅歸荑的確是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便由著她。
裴璟回來的時候傅歸荑又睡了一覺,大概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她睡得很不安穩。是以裴璟剛坐在床榻邊她就驚醒了。
“怎麼不吃晚膳,”裴璟問:“是不合胃口,還是沒胃口。”
傅歸荑躲開他犀利的眼神,悶悶道:“沒胃口。”
裴璟也沒強逼,兀自脫了外裳掀被上榻。
“你、你想乾什麼,我還沒好。”一陣涼風侵入被衾,傅歸荑感覺到他躺在外側,登時驚得連忙跳起來,卻被一隻鐵臂及時壓住腰側。
裴璟長臂一收,把人往懷裡攬了攬,雙眼閉著:“彆動,我還沒有禽獸到對一個生病的人下手。”
傅歸荑心裡忐忑不安,身體不由自主地扭動著。
腰間的手緊了緊。
傅歸荑強壓住不聽使喚的身體,雙腳趾尖都蜷了起來:“你當真、當真不做其他事。”
裴璟聽了後被氣笑了:“你再多說一個字,剛剛說的話都作廢。”懷裡的人驟然僵硬,裴璟的手移到她的後背,輕輕拍著,好像在讓她安心。
傅歸荑得到裴璟的保證,懸在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來。生病讓她整個人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眼皮慢慢地變重,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等到她呼吸平穩後,裴璟猝然睜眼,借著昏暗火光,他的視線放肆地在傅歸荑身上一寸寸遊走著,最後停在那張清麗靈秀的臉上。
微微傾身,在她額間落下輕輕的一吻,眼底晦暗不明。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