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章魚其實不太…嘔…了解”,王悠然翻了一會後道,“但是我看的出,它的兩個觸角上被人為的裝了拉環。”
她指了指那兩個觸角,向埃達瑪示意。
這兩個觸角的中下段,都安裝了兩個深色的金屬圓環,不上手翻很難發現。
“並且它的腦袋被掏了個洞”,王悠然又有些費力掀起章魚的腦袋。
章魚的腦袋裡,被掏空了一小塊,處理手法非常粗糙,露在表麵的肉塊凹凸不平的,還在流著海洋生物特有的藍色體~液。
看了這副場景後,埃達瑪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要吐了,晚飯已經頂到嗓子眼了。
王悠然察覺到了埃達瑪的異常,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你要是吐在這裡,船長就會發現有人來過了。”
但是王悠然忘記了自己的手剛剛摸過章魚屍體,現在上麵還帶著章魚的藍色體~液,她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糊在了埃達瑪的臉上。
埃達瑪現在真的很想死,她報複性地也把手糊在了王悠然的臉上。
王悠然立刻也急了,捂著埃達瑪不放手。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地僵持了兩三分鐘,有種不把對方捂死不罷休的架勢。
最後還是王悠然先鬆開了手。
催命的第二道選擇題就在眼前了,她可沒工夫和埃達瑪玩這種小學雞遊戲。
“咱倆臉上這痕跡咋整啊”,埃達瑪雙手僵硬地懸在空中,手足無措道。
王悠然淡定地拽出自己黑色的秋衣,先在上麵擦了擦手,後又認真地抹了抹臉,瞥了一眼埃達瑪:“你要是沒穿秋衣可以用我的。”
“我靠,你真是……”,埃達瑪的臉皺成了一團,“算了不用了,我自己也穿了。”
說罷,她也在自己秋衣上胡亂擦了擦。
人在冬天就是得穿秋衣秋褲,你看,這用處多多呢。王悠然在心裡默默感慨。
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王悠然又重新振作起來,拉開正對著門的儲物櫃,裡麵有幾本人文曆史的通識讀物。
她拿出來快速的翻閱一下,內容看起來很正常,也沒什麼閱讀痕跡。王悠然正準備失望地放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埃達瑪俯身撿了起來:“是兩張照片。”
王悠然接過來,翻開了第一張。
這是一張女人的照片,臉上被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叉,旁邊寫了“下一個祭品”。
女人的樣貌看起來很是熟悉,她絕對在船上見到過這張臉,但卻有點想不起來是誰了……
王悠然轉頭望向埃達瑪,疑惑的話語被對方略帶驚恐的眼神給堵了回來。
電光石火之間,她想起來這是誰了……
這是她自己。
王悠然輕歎一口氣,這也算意料之中。
她冷靜地翻開了第二張照片,這是她和老公羅伯尼,兩人穿著禮服,麵對鏡頭笑得燦爛。
這本應該是一張很正常的結婚照……如果羅伯尼的臉上沒有用紅筆寫了一個日期的話。
12月7日,她敏銳地反應了過來,這是羅伯尼獨自去勘探的日期。
埃達瑪站在一旁,她不知道王悠然此時腦海中的驚濤駭浪,她隻從這兩張照片中看出來,王悠然是真的要成為祭品了。
想要安慰一下‘祭品’王悠然,可惜憋了半天隻憋出來一句:“你老公也挺醜的。”
王悠然翻了個白眼,不願意搭這話,她嚴肅道:“艾克臉上的日期,也是用紅筆寫的嗎。”
埃達瑪有些茫然地點點頭:“應該是的,什麼顏色的筆跡很重要嗎?”
王悠然翻開夾著照片的那本讀物,指著其中一段念給埃達瑪聽:“對於航海者而言,漫長的旅途會讓他們遺忘同伴的死亡日期。為了加深記憶、表達懷念,船員們會選取死亡同伴的照片,在他們的臉上用紅筆寫下其死亡日期。”
“就目前來看,在船上失去丈夫的女人,就會被當作祭品。所以在12月12日那天,你需要保護好你的丈夫。”
埃達瑪木訥地點頭:“所以羅伯尼……”
“應該是已經死了。”王悠然麵無表情地將東西都重新放回原位。
忽地,她又用手捂住了埃達瑪的嘴。
埃達瑪掙紮了兩下,含糊道:“我靠……你又來……”
對埃達瑪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王悠然輕聲說:“外麵有人。”
埃達瑪立刻安靜了下來,留神一聽,外麵果然有噠噠噠的腳步聲。
她衝王悠然豎了個大拇哥。
這個房間裡也沒有什麼可以藏的地方,沒有辦法,兩人隻得暫時躲在門後。
腳步聲漸漸鄰近,王悠然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走過去……走過去就好了。
不幸的是,腳步聲還是停在了門口,一聲熟悉的“咦”隔著門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