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弄雲海 那一戰,當真是日月無光,……(1 / 2)

那一戰,當真是日月無光,天地失色!

伴隨著天道與魔道雙方的尖叫,導致這一切的鴻鈞道祖拂了拂衣袖,仍是波瀾不驚的姿態。他淡漠地望了望下方的動蕩,隨手招回造化玉碟,若無其事地聽著頂頭上司傳來的怒吼。

“鴻,鈞——!”

道祖平靜道:“這效果不是挺好的嗎?既重重給了羅睺一拳,又保住了此山的靈脈,不會為道魔之爭所毀。”

天道抓狂道:“可你考慮過本座的感受嗎?鴻鈞!”

“正是考慮過了才會這樣啊。”鴻鈞麵不改色,神情凜然,“您最在乎的不就是洪荒的安危嗎?貧道出手,您放心便是,總不會真的把造化玉碟砸壞的。”

天道:“我,我……”

祂的運行程序似乎陷入了混亂,反複權衡起正常的道魔之戰與不正常的“天降天道”之間,到底哪個更為有利。

鴻鈞自虛空中落下,神情莫測地望著下方的大坑,輕輕抬起手來尋找起羅睺的蹤跡,半晌之後,方垂下眼眸冷笑一聲:“跑得真快。”

“可惜……沒能當場殺了他。”他語氣淡淡,一雙漠然的眼中忽而現出森然殺意,幾乎令四境寒徹。

天地黑壓壓地沉落,萬物寂靜無聲地垂首。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般殺意,比之殺伐劍道也差不了多少。故而,能養出上清通天這樣殺伐果決的性子,鴻鈞……其實也是不清白的吧。

呸,這叫師尊教得好,教得妙,什麼不清白,怎麼說話的?

“那麼,上清通天呢?”天道勉強理順了這個邏輯,又思及羅睺所言,不免追問一句。

鴻鈞瞥了造化玉碟一眼,老神在在:“我們不就是為我徒弟而來的嗎?”

天道:“確實如此,但是……”

“上清承天受命,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踏上混元之路,是為未來的天道聖人。”鴻鈞淡淡地開口,“既為天道聖人,當有天道相護,保他這一路太平無憂,直至登臨絕頂,曆萬劫而不滅,沾因果而不染。”

他微微垂眸,眼眸中似掠過一絲諷刺意味,又很快消弭不見。

“從今往後,與天常在,與道同存,超脫時空,永恒不滅。”

天道的邏輯似乎被理順了,祂沉默了許久,終於放棄了質問。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消散的片刻,鴻鈞微微搭著眼簾,思緒飄忽了一瞬。

他這算不算是,被他家小徒弟給帶歪了啊。忽悠起天道一套一套的,說得他自己都信了。

“……罷了。”

貧道親手寵出來的徒弟,自然是要由貧道,負責到底的。

*

天地間運轉不息的劫雲仍然在緩慢地增長,比之先前的速度,雖說慢了不少,但卻仍然在增長著。

曾經曆經三次量劫,又在紫霄宮中觀摩過後來幾次量劫的通天,對此自然是熟悉得不行。

他仰首專注地凝望著星空,心知肚明天道的底線在何處,所謂的“三個元會”,既是一場緩刑,也是宛如命中注定一般的裁決。

天道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想來如今的祂在注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同時,未嘗沒懷有幾分無所謂的“縱容”姿態,既成全了他對這片天地的喜愛與不忍,卻也冷眼旁觀著底下螻蟻的掙紮。

就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可以把糖果交給想要吃糖的孩子去把玩許久,卻絕不允許他真正吃掉那顆糖果。

少年低眸輕笑。

可是,既然那顆糖果已經到了我手中,我又豈會輕而易舉地,將之交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