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絨的腳步頓住。
他剛想上台階,卻被一個人拉住了衣服。
“哎,小哥哥,等一下啦!”
隨後又被這人拉到一邊:“這個劇組就是個私人網劇,拍戲自娛自樂的,你彆去。”
竟是剛才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又把他拉近點,說:“你怎麼放著《天極傳說》不怕拍這種小劇組的啊?還演死人,也出不了頭,你圖什麼啊!”
白絨苦笑一下:“謝謝妹妹,但其實哥哥已經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哥哥得接這戲啊!”
那姑娘一愣,上下打量他,狐疑道:“臥槽,不至於吧?現在誰跑龍套是為了吃上飯啊?不都是出來體驗生活的嗎?!你家人朋友都不管你?”
白絨抿唇一笑:“出來在外,報喜不報憂。妹妹彆擔心我了,過幾天哥哥這危機就能解除了。”
那姑娘滿眼憐惜地點點頭:“那祝你早日解除危機哦。”
白絨被她這眼神弄得有點害羞,伸出一隻手佯裝揉眼睛:“謝謝妹妹。”
小姑娘臉一紅,看了他一眼,又馬上低下頭,說:“你好實在啊,他們一般都喜歡吹牛,不說自己的難處。”
又說:“其實我也有個秘密啦,我其實還在念初三,我是拿我姐姐的身份證出來當群演的。”
白絨:“嗯,看出來了。”
白絨說完不說了,隻抿著笑意低頭看著那小姑娘。
小姑娘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瞪了他一眼:“你、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白絨不說話,繼續這樣看著她。
小姑娘心說見了鬼了,明明眼前這人看起來羽絨一般軟和,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人,怎麼被他這麼看著,會這麼有壓力呢?
小姑娘噘嘴:“好、好吧,那個,其實我是想問問哥哥能不能借我十塊錢車,我手機被偷了剛剛。”
她說完,變得沮喪起來:“算了,你比我還窮。”
說完朝他鞠了個躬,就要走。
白絨看著她搖了搖頭,從包裡掏出一遝零錢,數了五十放到她手裡。
“小朋友你這樣不好,剛剛講臟話也不好,還是回去好好念書吧。”
小姑娘看著那一遝錢,難以置信地:“天啊哥哥,你真的好窮啊,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零零碎碎的紙票子了!”
白絨抿著唇,微笑著低頭看她。
小姑娘抽了三十塊還給他:“還有,我是看你可憐才跟你分享秘密的,你這麼年輕怎麼跟我爹似的。我哪裡說了什麼臟話啊?”
白絨抿嘴笑著看她。
小姑娘避開他眼神,看向他手機:“好久沒遇到過你這麼憨的人了,你今天還救過我,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互相照應。”
說著開始報電話號碼。
白絨微笑點頭,把那號碼輸入,加了她微信。
小姑娘看著他輸自己號碼,很高興,等他輸完,卻又不高興了。
“嗚嗚嗚,哪個混蛋偷我手機,詛咒他永遠也沒有劇組用他!”
白絨收了手機,弓著腰看她:“妹妹還是報個警,然後回去好好讀書,等長大一點再來演戲吧。”
“囉嗦!”
小姑娘麵若朝霞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彆太好騙了,小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哦!”
說完俏皮一笑:“不用謝我。”
說完竟轉身跑了。
白絨看著手機,又看著她的背影,無奈一笑。
現在這些小孩!
他在那裡頓了一會兒,笑盈盈小跑上了台階。
“哥!我,我可以演!”
然後,他就被拉到了樓的內院,幾具棺材邊。
其他三個棺材裡都已經躺了人,隻有一個空的。
導演是個染著綠頭發的小哥,高大帥氣,穿著白T牛仔褲,青春氣息都要飛出來。
白絨覺得這個人去當明星倒是好的,但當導演嘛,實在是不靠譜的樣子,和他心裡的導演形象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看來小姑娘說的是真的,這劇組或許真是鬨著玩的。
綠發導演絲毫不知他的種種看法,大喇喇說了聲:“搞清楚是要演死人的嗎?要像前麵那孫子一樣臨時說不乾,彆怪我揍你!”
這聲音都帶著奶氣。
白絨心裡好笑,嘴上卻不帶猶豫的:“乾乾乾,弟……不是,哥,我什麼時候開始拍?”
全場:“……”
前麵已經經曆過四個扭扭捏捏的了,甚至有個臨時脫逃的。
再見到這個活躍得有些聒噪的,實在是有些魔幻。
導演也有些愣,過了一會兒才紅唇一掀:“那你進棺材啊,還站著乾嘛?”
這暴脾氣。
白絨笑:“好的,但是能不能給我講講這個人的戲份?”
全場愣了一會兒,忽然大笑。
導演也笑了:“一個死人還有什麼戲份,躺著不動就完事兒了。”
白絨上下唇輕輕碰了一下:“那我能知道他和主角什麼關係,為什麼死的嗎?”
導演看向他,愣了一會兒:“咦?你還挺認真。”
於是頗有些雀躍地給他講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