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嫂,是我,薑洄。”薑洄屈指敲了3下,等著房間內的回應。
敲陌生的門有風險,沒人還好,如果有人,越是早應門,越安全。
敲門者一共可以敲3次,敲門次數依次遞減,當所有次數用儘之後,必須立刻離開,並且在今天裡不允許再次拜訪。
薑洄提著心,如果沒人來應門,或者來的人不是表哥表嫂,她會陷入麻煩,放在平日裡倒是無所謂,她自然有應對的方法,可在汙染區內,那可能會化為巨大危機。
在薑洄忐忑等待時,玩家們在會場裡也已經找到了新的規則,條數不多,但足以讓他們麵色難看。
【婚禮中男方賓客規則:
規則一:你是男方的賓客,且隻能是男方的賓客。
規則二:男方賓客應當在婚禮正式開始前,坐在左側的位置上。一旦坐下,則在婚禮過程中不能離開你的座位。
規則三:每個人都有座位,如果你發現你的座位上坐了其他人,請禮貌地勸他離開。對方如果拒絕,請向對方出示你的請柬。
規則四:當新郎新娘第一次站到台子上時,全體賓客應當起立鼓掌。
規則五:在宴席開始之前,男方賓客應當參與至少一項與新娘或伴娘相關的活動。
規則六:主事人是可信的,必要時可向主事人尋求幫助。】
女方賓客的規則與男方賓客幾乎一樣,隻在第二條和第五條有所區彆。
第二條:男方賓客坐在左側,女方賓客要坐在右側。
第五條:男方賓客是“參與至少一項與新娘或伴娘相關的活動”,女方賓客這邊則是“在活動環節,請維護新娘和伴娘”。
兩者很明顯會有衝突,這就很煩。
“看來不是合作副本了。”夾克男輕佻開口,看起來有點興奮,“先說明,我待會自己單乾。”
其他人沒覺得意外,從最初開始夾克男就一直遊離在大部隊之外,拒絕與彆人交流,現在這樣似乎正和他意。
苗小苗沒說話,她在思考另一個問題——規則二和規則四很明顯是衝突的,一個要求儀式開始後不能離開椅子,一個又要求在新郎新娘第一次上台後起立鼓掌。
兩者之間要麼有一個假的,要麼就可以兼容,苗小苗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估算著“隊友們”的個人價值。
和夾克男不同,苗小苗認為組隊是有必要的,但和誰組隊則是非常重要的問題,豬隊友的殺傷力太大,她自問沒那本事一拖一、甚至一拖N過關。
首先要確定自己是男方賓客還是女方賓客,然而請柬上並沒有這樣的信息,距離儀式正式開始還有不到30分鐘,她必須在這之前找到答案。
而且還得找出誰是那位“可信的主事人”。
對此,苗小苗心中有個猜測,苦於暫時沒有證據,她也隻能按下不談,準備再繼續觀察觀察。
薑洄這邊已經見到了表哥和表嫂,很明顯,室內的汙染比室外嚴重,兩人此時的狀態都不怎麼好。
具體表現在表哥的臉上長出了茂盛的胡須——特指把臉都長滿了的那種。
表嫂的情況也不對,她原本穿得應該是白色婚紗,此時卻換上了一身和之前立牌一樣的紅色嫁衣,薑洄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蓋著蓋頭坐在椅子上了。
薑洄的表哥站在表嫂身後,跟一顆長了身體的獼猴桃一樣,光是看都覺得精神遭不住,更彆提要跟他說話了。
“表嫂,你這身衣服不是說要在吃飯時才穿嗎?”薑洄無視了獼猴桃表哥,轉而攻克表嫂。
表嫂沉默不語,仿佛什麼都沒聽見。
薑洄並不氣餒,繼續勸說:“表嫂,你之前給我發的婚禮流程,都是穿婚紗的啊,臨時換衣服他們可能應付不來——你是不知道,這家婚慶公司業務太差了,剛才連迎賓立牌都給你們弄錯了,還是我盯著讓換的呢,你現在突然改流程,他們肯定弄不了,到時候好好的婚禮都得被攪亂了。”
表嫂依舊沉默不語,仿佛薑洄說得東西和她完全沒有關係。
薑洄就這個話題又說了幾句,對方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無奈,她隻能去看一直站在新娘身後沒動過的“獼猴桃表哥”。
開口之前,薑洄先根據衣服的朝向判斷了一下究竟哪邊是腦袋,然後才說道:“表嫂要是想穿這一套,表哥你也去換了唄,你們是兩口子誒,穿不一樣的上場,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獼猴桃動了動,然後被新娘一把抓住胳膊,於是又不動了。
薑洄眨眨眼,知道還得從“蓋頭新娘”這裡突破,沒用表嫂做代稱,純粹是因為她懷疑蓋頭下已經換人了。
想到自己剛才嘚啵嘚啵說了半天,兩人都不為所動,薑洄決定直接一點——她突然伸手直接掀開了新娘的蓋頭。
蓋頭下麵,是表嫂扭曲的臉,五官仿佛不知道自己該去的位置,在不大的臉上四處徘徊,而且在不斷改變自己的形狀。
幾秒之後,它們終於安定下來,形成了一張和立牌新娘一模一樣的臉。
唯一不同的,這雙眼睛裡沒有惡意,而是帶著急切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