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比賽結束回到休息室,賽事方安排的攝像師還沒進房間,門突然關上,緊接著是清晰的落鎖聲。
攝像師懵了一會兒,隨後被趕來的IFN戰隊經理請到了一邊。
“不好意思啊,暫時有點不方便拍攝。”
攝像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識相地站到一旁候著。
房間裡,Yuki揪著隊裡的ad選手Vast的領子把他摁在牆上,沉著臉道:“剛剛為什麼不聽指揮?”
“不清楚對麵打野位置就叫Easy過來gank,人家稍微勾引一下你就上頭。”
“剛剛那波,我說了他們要逼大龍團,站位小心點,你還在中路無視野清線,貪幾個兵把自己連著隊友的命一塊兒送出去。”
“胡浩遠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主教練海哥急忙過來打圓場,將兩人拉開:“這局是我BP沒做好才這麼難打的,Vast也是年輕氣盛容易上頭,現在好好反思一下,下局咱們好好打就行,Yuki你彆著急生氣了,鬆手啊鬆手。”
Vast也自知理虧,貼著牆低頭小聲囁嚅道:“我也是想找機會,我以為我能操作的……”
“你以為?”Yuki氣極反笑,“嗬,那你就沒想過沒操作起來的後果嗎?你有考慮過你的隊友嗎?”
“對麵拿了十九個人頭你自己想想你送了幾個?”
“剛剛那波Zeal已經在繞後了,再拖一會兒或許就有機會翻盤……”
“夠了!”
Vast突然提高聲音,上前猛地推了一把Yuki:“你就是隻信任Zeal,從來都沒信任過我!”
“明明我也可以操作,我也可以carry,卻從來沒有被隊伍重視過!”
“還有Zeal,你看他平時除了你有和我們多說過幾句話?你怎麼不問問他有把我們當隊友嗎?而且你憑什麼篤定他就一定能操作,你知不知道他的手已經……”
“Vast,”海哥沉聲打斷,“彆亂說話。”
Vast自知失言,沒再說話,走到一旁坐下,扯過外套蓋在頭上。
Yuki聞言一愣,看向教練,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慌亂:“海哥,我哥的手怎麼了?他手傷是不是又嚴重了?”
海哥沉默著撇開臉,沒回答。
“我沒事。”一道極淡的嗓音響起。
陸忱插著兜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眼底依舊沒什麼情緒,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哥,”Yuki盯著他,神情倔強,“你的手真的沒事嗎?”
陸忱直視著他,神情坦然:“嗯,還能打比賽。”
“行了。海哥,你和鬱潼討論下局戰術,我出去一會兒。”
海哥應了聲,拉走了還想說點什麼的Yuki。
陸忱拉開門,和等在門口的戰隊經理歐陽對上了視線。
歐陽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乾什麼去?”
陸忱頓了頓:“……抽煙。”
歐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攤開右手:“隻許抽一根,其餘沒收。”
“……”
陸忱認命地從兜裡掏出煙盒,單手抽出一支叼在齒間,然後將整盒拋了過去。
歐陽接住煙盒,輕輕掂了兩下:“新買的?之前不是戒了好段時間了嗎,怎麼又開始抽了?”
陸忱拿下嘴裡的煙,用指尖隨意拎著:“想冷靜一下。”
“煙是從龔易那小子包裡順的,記得幫我還他。”
歐陽冷笑一聲:“還個屁,Easy怎麼也小小年紀就開始抽上煙了,你帶壞的?”
陸忱一臉無語:“……我去年戒的煙。”
“他今年入的隊。”
“哦,這樣嗎?”歐陽並沒有對這份冤枉表現出半點愧疚,“害,主要是你當年和他差不多大的時候,可幾乎是煙不離手,印象深刻啊。”
“行了,你趕緊抽完回來,我進去教育下那幾個小兔崽子。”
“還好你剛剛反應快及時鎖了門,不然那倆家夥差點打起來被拍到的話,怕是不好處理。”歐陽走過陸忱身邊時,瞥了眼他上局比賽結束後就一直掩在長袖下的右手,“右手怎麼樣?等下讓隊醫看看?”
陸忱試著活動了下右手手腕:“不用,還能打。”
“我心裡有數。”
陸忱現在心情是真的很差。
他打職業快六年了,總共多少次輸輸贏贏的他都快記不清了,本來不應該因為輸了一局比賽出現這麼大的情緒。
輸就輸了,下場可以再打回來。
……可為什麼偏偏在她第一次來看自己比賽的時候輸了。
他避開人群,來到一個空曠安靜的走廊,把窗戶打開,低頭咬著煙嘴單手點燃。
是久違的煙草味道。
沒過兩秒,陸忱又把煙拿下,夾在指間,一口也沒吸,隻是簡單聞聞煙味,試圖讓大腦冷靜一點。
她說過不喜歡抽煙的人,那他就戒了不會再抽。
“Zeal?”